陆尘默默地看着碗里绿油油的青菜,身都写满了抗拒,其实他很想反驳这女人,长得高不高和吃不吃青菜,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当着豆豆的面,这话他说不出口。
“你江姨说的对,小孩子要多吃青菜!”
陆尘冰冷的脸上,挤出一点点别扭的笑,勉为其难地夹起了青菜,一古脑塞进了嘴里,大口地咀嚼着,就像牛吃草一样。
“乖,把青菜吃完!”
江寒烟笑得很温柔,可豆豆却觉得后脖子有点凉,他同情地看了眼陆叔叔,乖乖地吃了青菜,一大一小满脸痛苦地咀嚼着,嚼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就跟吃药一样。
盘子里还有些青菜,江寒烟都划到自己碗里了,她喜欢吃青菜,陆尘和豆豆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又神同步地夹向了粉蒸肉,叔侄俩看着肉的眼睛熠熠生辉,比头顶的白炽灯还亮。
这顿饭三人都吃撑了,所有的菜都清了盘,豆豆靠着椅子,小肚子鼓鼓的,连着打了几个饱嗝,陆尘也有点撑,剩下的饭菜都是他扫尾,连汤带菜拌饭,一大盆吃得精光。
江寒烟起身收拾碗筷,其实她不想洗碗,但她现在寄人篱下,只能多干点活了。
“我洗碗。”
陆尘抢过了碗,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回家到现在,这女人的表现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他的认知,和以往的江寒烟截然不同,就算相貌一模一样,可他能肯定,现在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江寒烟。
原来的江寒烟虚荣愚蠢自私胆小,还好吃懒做,煮出来的食物比猪食还难吃,这女人开朗活泼,聪明机灵,做饭好吃,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两人除了相貌外,没有一处像的。
而且原来的江寒烟对娘家言听计从,怎么敢打死江天宝的宝贝狗?
陆尘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借尸还魂!
就是不知道这身体里面的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目的?
江寒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干笑了几声,没话找话道:“要用热水洗才洗得干净。”
陆尘嘴角微勾,眼里有着哂笑,江寒烟心里咯噔了下,这家伙别是发现她换了芯子吧?
外面时不时响起鞭炮声,还有小孩的嬉闹声,江寒烟陪着豆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14寸的黑白电视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家徒四壁说的就是陆家,除了电视机外,还有两台破风扇,再一个破旧的沙发,两张破床,几把椅子和桌子,都是修补过的,江寒烟怀疑这些家具,都是陆尘从回收站淘来的。
照理说陆尘在煤矿看场子,工资不低,家里怎么会这么寒酸?
陆尘洗好碗出来,看到一大一小头并着头,四只脚都踩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小品,俩人捧腹大笑,清脆的笑声就像冬天的脆藕一样,带着丝丝的甜。
他心里不由一软,手伸向了裤兜,摸到了硬梆梆的盒子,是他回来路上打的金耳环。
冰冷坚硬的盒子,立刻驱散了陆尘心里的柔软,他果断抽回了手,这女人连孩子都没了,他干嘛还要送金耳环?
明天就卖了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