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翎王殿下相救。”
傅玄麟垂头看着她,总觉得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程星是男儿身,她是女儿身,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改日星澜必厚礼相谢,告辞。”
说罢她便垂着头绕到傅玄麟的身旁落荒而逃了。
虽说离开翎王府也有段时间了,可她再次见到傅玄麟还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湛星澜小心翼翼的走下了台阶,确保傅玄麟看不见他之后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出来了。
傅玄麟回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宫墙之后,好奇心促使着他一步步迈下台阶。
可突然,背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
“翎王殿下,此处乃陛下特许女子观戏之处,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柯婉宁娇红着脸,轻挪莲步靠得傅玄麟更近了。
这端庄娴静的闺秀做派与方才张狂的模样大相径庭。
“本王不甚走错了地方,告辞。”
傅玄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挥手将她的手挣脱便转身离去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湛星澜离开的身影。
然而如此冷冰冰的态度却没浇灭柯婉宁对他的热情,凝望着他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鱼龙曼延的戏法很快便结束了,众人结伴赶到了麟德殿。
麟德殿共有三殿,错落有致气势磅礴。
飞悬挑梁四角殿檐如伞撑开一般,一排琉璃瓦被灯火照耀的璀璨夺目,檐下的宫灯随风而摆动,烛光却不见丝毫撼动。
走进殿内,云顶之上一颗硕大如盘的水玉宝珠被一圈彩漆雕花的金烛照耀着。
光芒映射,耀眼夺目。
偌大的殿宇正中央一座金漆龙纹嵌明珠宝座威严屹立,帝王的象征即便是一座冷冰冰的物件也极尽威慑之力。
湛星澜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今日之宴虽是男女同席,但男女却是对坐两侧,并不相连。
就在湛星澜落座之后,殿外走进来一个仪态翩翩身穿鲛麟红缎的女子,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大哥,快看,叶姐姐今日穿得如同仙子一般呢。”
湛墨北用手指戳了戳湛南璟的手臂,可湛南璟却没有回应。
他转头一看,只见湛南璟已经看呆了,眼神几乎长在了叶韫玉的身上。
湛墨北失笑,也只有在见到叶韫玉时,一向饱腹诗书的湛南璟才会像个白痴一样。
“大哥,你得快点下手了,叶姐姐今日如此娇美,说不准明日就有人上京兆府提亲了。”
湛南璟回头一记眼神杀警告,湛墨北立马收住了笑容。
麟德殿外三三两两的入殿落座,来者皆披金戴银服饰精美,简直比走秀还夸张。
柯婉宁被湛星澜说得心里发毛,硬生生将满裙子的珠宝都扣了下来,没了珠宝的映衬,她这件衣裙显得不伦不类。
而在这众多女子之中,湛星澜终于看见了她的命中宿敌,席怜儿。
席怜儿外表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殊不知她的心比墨都黑。
若非她设计陷害湛氏一族,父亲和哥哥们不会被傅霆轩害死,她那两个年幼的侄儿也不会被推入塘中活活溺死。
堂堂国之忠良最终背负了千古骂名,湛氏族死于非命,她的心痛之感顿时钻入骨髓。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神,丝毫未察觉傅玄麟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吉时已到,众人落座,寇淮满脸堆笑的从侧殿走了出来,高喊:
陛下驾到!皇后驾到!
只见靖帝与岳后二人携手从侧殿内走了出来,一双明黄色的冕服熠熠生辉。头戴通天金冠靖帝的鬓角隐隐发白,一旁的岳后却是满头青丝。
众人起身行礼,未敢有丝毫不敬。
“平身,众卿随意即可。”
湛星澜随着大家落了座。
她望向靖帝与岳后,发现岳后的容貌与她的年纪实在不符,那皮肤细嫩的简直如少女一般。
年过四十的女人竟然能保养的这么好真是难得,可惜她的面容再好也不得靖帝宠爱,终究只是孤芳自赏罢了。
“今日陛下龙寿,妾恭祝陛下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岳后朝靖帝温柔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靖帝回以一笑点了点头,本是夫妻恩爱的场面,湛星澜却未从靖帝的眼神之中看到些许爱意。
岳后见靖帝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心窝子堵了一口闷气。
靖帝扫视了一圈宾客席,却发现太子的席上空无一人,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怎的不见太子?寇淮,派人去瞧瞧。”
“是。”
寇淮微微躬身便要去寻人。
谁知这时,两名黄门合力捧着一方金盘踏入了殿内。
那盘中之物被一卷红绸遮盖,众人纷纷瞧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儿来迟,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