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便是湛星澜平日在乾迩庄修养的卧房,除了厉清尘之外无人敢入。
“阁主,那熊力量巨大,若非有洞口阻挡只怕您性命堪忧。”
厉清尘皱着眉头满脸担忧的望着她。
“早知如此危险,我便不会这么做了。”
程星儿恢复了女儿身,云鬓散落肩头,面容憔悴依旧难掩仙姿佚貌。
坐在塌上捧着药碗愁苦不已,她从小身体强健,长大以后都是她开药给别人,头一回自己喝这苦药。
真是造化弄人,时运不济。
“阁主,有一事属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我相交多年说话还是这么生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厉清尘坐在她的塌前,眉宇之间透着半分忧愁。
回想起昨日她和翎王那般亲近的样子,他心下便慌乱不安。
“翎王腿伤痊愈之事传遍京城,可是阁主为翎王治好了腿伤?”
“不错。”
程星儿没有打算隐瞒他,厉清尘没想到她回答的如此爽利,竟还有些难以置信。
“没想到阁主还精通医术,可若阁主想在朝中寻个依靠,为何不选太子?”
厉清尘深知她心悦太子,所以谈起此事也毫不避讳。
“太子阴险诡诈,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绝不是可依托之人。从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如今已然想通了。反观翎王,他虽不受宠却是本性良善之人,我与他相处这些时日便更知他的面冷心热,比起虚伪假善的太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阁主似乎很欣赏翎王,一谈起他便滔滔不绝。”
厉清尘垂下眼睑轻声叹了口气,她果然对翎王有了不寻常的感觉。
“欣赏?那倒也不是,只是没得选罢了。”
程星儿未曾发觉厉清尘的失落,现在的她更担心怎么跟明国公交代。
在乾迩庄休养了两日,除了吃就是睡。之前在翎王府日日早起晨练晚上又熬着大夜给傅玄麟治伤,人都熬瘦了一圈,现在算是补回来了。
不过离开明国公府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两日后,厉清尘满脸不解的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程星儿,也不知她这是在演哪出。
“阁主,您这是?”
“是时候回我那个家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腥风血雨,想过明国公那关只有一个办法。”
“苦肉计?”
“不错。”
程星儿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这次回府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明国公府乱了好些日子,湛南璟和湛墨北好几夜未合眼,眼下的乌青黑得能当墨使了。
正厅里,湛伯峰斜睨着打瞌睡的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粗糙的手掌猛地拍了拍桌案。
“澜儿至今下落不明,你们两个做兄长倒是睡得香甜!哼!”
拍案之声吓得兄弟两个瞬间瞪大了眼睛,疲惫的眼皮犹如千斤重,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湛墨北刚想打个哈欠却对上了湛伯峰审视的目光,立马生生的憋了回去。
“父亲,澜儿好歹也是国公府千金不会有什么事的,更何况她身怀武艺一般小贼根本奈何不了她。”
“大哥言之有理,说不定澜儿是去梁州祭奠她师父了呢。明府卫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澜儿,说不定她根本就在京城。”
兄弟二人一唱一和,只盼着湛星澜赶紧离开翎王府。
“澜儿失踪已一月有余,明府卫乔装改扮在京城之内各处盯梢,却连澜儿的踪迹都找不到,实在无用。”
湛伯峰额头的川字拧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突然,府内的老管家邓伯跑了进来。
邓伯上气不接下气的朝明国公和两位小郎君行了一礼,明明是大冷天却热得一身汗。
“国公爷,三娘子回来了。”
父子三人立马提起了精神,尤其是湛伯峰,原本比苦瓜还苦的脸瞬间笑得灿烂无比。
“澜儿回来了?快带我去瞧瞧她。”
“是。”
邓伯赶忙上前搀扶。
湛伯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立马收起了笑容换上了比方才还严肃的表情。
“且慢!老邓,你去把家法拿出来。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不打一顿她怕是要翻天了。”
湛南璟和湛墨北一听这话便急了,赶忙跑到了湛伯峰的面前。
“父亲,万万不可!澜儿这一个月不知在外头吃了多少苦,这要是动了家法她的身子吃不消啊。”
“是啊,国公爷,家法动不得。三娘子受了重伤,此刻正在望舒阁疗伤呢,若是动了家法,怕是命就没了。”
邓伯也跟着求情,他是看着湛星澜长大的,心里对这个小主人也是极为疼爱。
“什么?重伤?”
这下湛伯峰哪还管什么家法不家法,一个箭步就冲出了正厅,直朝望舒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