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回来的话，希望我还能向你效忠。”莉莉娅娜的语气有些凄凉，似乎是遇人不淑，没有遇到值得追随的君主，可是已经付出忠诚之心的骑士，也不会因此而反悔。

真正的骑士对于君主的追随，其忠诚并不期望于人生一世，甚至希望来世也能够追随，正如同亚瑟王的圆桌骑士们，誓死追随着亚瑟王，甚至希望下一辈子，下下辈子都能够追随在一起。

莉莉娅娜已经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向威廉道别，也是诀别诗。

“这跟堂吉柯德拿着长枪向着风车冲锋有什么区别。”

威廉语气沉重，虽然他认为不论是莉莉娅娜还是艾丽卡，甚至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乃至这个世界本身都没有他的生命重要，没有他自己要紧。

威廉是一个精致的利已主义者，可是却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相处这么久时间，一起开了这么久的车，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不论是艾丽卡还是莉莉娅娜在他的心中也并非没有份量，两人顺从他，照顾他的个人生活，哪怕是因为王的权威，并非是因为纯粹的爱情，可是在这样的对待，哪怕他的心是块石头也应该被捂热了。

他是好人，可是好得不彻底，没有那种舍生取义，正义主人公的精神，他是坏人，他又坏得不彻底，没有办法做到彻底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这就是一个平凡之人的局限。

因为面对这种危险，威廉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带着自己的妹子一起逃，这是非常正常的，所以他才会脱口而出，而这注定是无法被艾丽卡和莉莉娅娜接受的。

这是艾丽卡和莉莉娅娜的世界，这里有她们的亲人，朋友，有她们的家乡、祖国，她们不可能跟着威廉离开这个世界，去其他世界避难。

抛弃正在奋战的亲人伙伴，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

如果艾丽卡和莉莉娅娜遵循了威廉的意愿，在威廉的心中，两人的形象反而会降低，能够轻易抛弃自己的亲人，又为何不能够抛弃威廉。

“堂吉诃德义无反顾地冲向风车，这就是骑士精神啊，英雄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智慧，更需要的是一种担当，面临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灾难，一种舍我其谁的担当，拯救受苦的人民，绝对不假手于人，不等待他人，而是立刻、马上，自己亲自上阵。”

爱丽丝公主发现了威廉的困惑和不解，对于精致的利已主义者，你很难和对方大谈牺牲和奉献，因为对方根本就不会在乎，也许是无法理解，也许是理解了，根本就不想去行动。

《人民的名义》中，祁同伟就说过，人不就是从娘胎里来，到坟墓里去吗。唱什么高调啊。

“我不懂，我不懂。”

威廉咆哮着，随后陷入沉默，看向圣主的七个脑袋，其中一个已经开始准备喷出，魔法火焰，向着正向他挥剑的艾丽卡和莉莉娅娜喷去。

象征未来的命运金币在威廉的手中发烫，脑海里开始闪现出关于未来的画面，这是对于未来的预示，《弑神者》中的两位女主角，艾丽卡和莉莉娅娜，米兰的两朵娇艳美丽的花朵，就这样在圣主的火焰中枯萎了。

过去成就现在，现在创造着未来，命运三金币中象征现在的薇尔丹蒂金币力量最强，其原因就是如此，象征现在的金币，即连接着过去，也能够创造着未来。

如果自己不行动的话，艾丽卡和莉莉娅娜就必死无疑了，而他可没有象征现在的命运金币，来强行对于发生的事，进行重新判定，改变“现在”。

“英雄，王者不正是这样吗？想要做成一番伟业，实现自己的愿望，就必须在精神上脱胎换骨，阿喀琉斯在听到战争的号角时，他抛弃自己童年象征的女装，拿起盔甲和长矛去战斗，去保护王宫的公主，接受了神给他参加特洛伊战争的命运，成为一个大人，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成为英雄，就必须经历各种痛苦的磨难，例如伟大的赫拉克勒斯也有误杀自己的爱人，成为了他人的奴隶的挫折，无法承受这种痛苦的人是无法成为英雄的。”

“你太天真了，自以为拥有勇气和智慧，自以为能够凭借自己拥有的一切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想要得到天下，想要当上皇帝，却从来没有付出努力。天下不是等着时势送给你的，皇帝更不是某位神明就可以轻易赐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