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江途咬牙。
谢锦意对温停雪的感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她怎么可能不帮着郁温礼?!
“那,”经纪人头大,“那怎么办?她背后可是宋程律,我们不好动的。”
“不好动你就不能想办法动?!”江途暴躁地掀翻茶桌,“什么都要我教,那我养你们干什么?!”
经纪人不敢吱声。
“怎么了这是?”莫一尘推门进来,看见一地狼藉,眉梢一挑,“你先出去吧。”
经纪人火速离开。
江途郁闷地扯着领带,坐下,“你过来干嘛?”
“心情这么不好啊?”莫一尘笑着在他旁边落座。
伸手拍拍他岔开的大腿,安抚,“消消火,又不是很大的事。”
江途动动嘴皮子想说什么,垂眸瞥见他手上的纱布,皱眉,“你受伤了?谁弄的?”
“不重要,”莫一尘收回手,轻飘带过,“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虽说跟傅予川合作是他自愿的,是他追逐名利心切,他活该。
但每每被羞辱到抬不起头,他还是会后悔当初的鲁莽。
同时,更加重了他对郁温礼的厌恶。
要不是他,他不至于走到今日地步。
所以,他不好过,郁温礼也别想好过!
怨恨从眼底闪过,江途没瞧见,只当他不小心弄的,便随口叮嘱几句,以示关心。
莫一尘不需要这些,但还是笑着应下。
随后问:“是想对付谢锦意吗?”
“嗯,”提起这个江途就心烦,“但她是宋程律的妞儿,宋家跟江家虽然不合,但面上没有很大的冲突,如今萧家又突然杀回来,剩下三家抱团,我更不能在这时候跟他起冲突。”
江途鲁莽无脑,但在家族的事儿上还是很拎得清的。
这点莫一尘都挺佩服他。
“那就不跟宋程律正面刚。”
“你开什么玩笑?”江途觉得他在痴人说梦,“宋程律护她跟护眼珠子似的,还在圈内放言,谢锦意就是未来的宋太太,我动她怎么可能不跟宋程律杠上?”
“办法总是有的,”莫一尘笑着倒酒。
火烈烈的液体过喉,江途冷静些许,问:“你真有办法?”
他指的是绕开宋程律。
莫一尘轻抿一口,淡声开腔,“她高中时对温停雪做的事,你知道吗?”
“啥?”江途没关注过温停雪。
或者说,自从上次绑架后,他就放弃了对付温停雪的念头。
毕竟,他要的是郁温礼为他所用。
而不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他。
温停雪是郁温礼的心尖,真伤了她,郁温礼不仅不会为他写歌还会跟他玩命。
这不是江途想要的。
莫一尘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摁下播放。
杂七杂八的声音涌出来,聒噪得很。
江途下意识皱眉,刚想吐槽两句,就听见里面清晰的传出一句,“你说谢锦意啊?那姑娘可心狠了,不仅算计朋友,连她亲老子也不放过!”
剩下的无需再听。
莫一尘摁下暂停。
江途抬眼,“什么意思?”
莫一尘说:“温停雪刚到江城一中时,经历过一场校园|暴力,谢锦意既是她当时唯一的玩伴,也是这场校园|暴力的幕后策划者。”
江途表情裂了一瞬,“这么能算计的吗?”
“这些是从她亲戚那里采的,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你现在让记者去调查,说不定能挖到更多内幕。”
莫一尘笑着提醒。
“我马上安排。”江途拿起手机到窗边。
一通通电话拨出去。
莫一尘慢悠悠给自己倒酒。
他知道,只要负面新闻放出去,无论真假,谢锦意都别想拿下本周的微博人气王。
拿不下,就意味着最后一期,能起决定性的录制,她谢锦意去不了!
能去的,必须是他的人!
*
月底的最后两天,宋有打电话过来,说有饭局,让她收拾收拾,他待会儿来接。
温停雪困得要死,声音都迷迷瞪瞪的。
“下次吧,我今天只想睡觉。”
宋有默了一瞬,无奈开口:“真推不了,许导点名要你去。”
温停雪翻个身,“许导?哪个许导啊?”
宋有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刻意放缓语调,慢吞吞道:“国际大导,许守诚。”
哦。
许守诚。
“许守诚?!”
温停雪瞬间坐起,“学校请都请不来的那个大佬?!”
美院也开设有导演专业,许守诚是国内外都知名的大导,他拍摄的电影,不仅人物生动立体,就连画面都充斥着故事,每一帧都有生命力。
属于怎么看都不会腻,而且常看常新的那种。
所以学校不止一次对他发出邀请,希望他能来美院讲讲课。
但他始终忙着拍戏,无暇分身,几乎次次都拒绝了。
“对,”宋有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轻笑着踩下刹车,“这次的科幻片就是他来拍,而且我听说,电影的海报还没确定给哪家公司。”
言外之意,你还不赶紧去争取争取?
温停雪进广告公司是有野心的。
她不可能一辈子当小员工,她想要更高的地位。
而人脉和客源,是她往上走的必要储备。
“我现在就起床!你十五分钟后来接我。”
“不着急,我已经在你楼下,你慢慢来就是。”
宋有对她有的是耐心。
但即便如此,温停雪还是不习惯让人多等。
十分钟下楼,妆留在他车上化。
怕她手不稳,宋有特意开得慢。
好在时间够用,到的时候不早不晚。
“宋总。”
说是聚餐,规模倒是不小。
几乎跟小型酒会有的一拼。
来的人也大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温停雪属于纯新人,又跟在宋有身边,很多人当她是宋有的秘书,便不敢上前招惹。
无形中省去很多麻烦。
宋有经常游走这种场合,熟练的说话与攀谈,完全看不出年龄上的弱势。
反而在一众中年人里格外突出。
温停雪也算是见识了他纯商人的一面。
说实话,挺有魅力的。
但没有初见那么吸引人。
可能她更喜欢纯粹干净的人吧。
商人总给她一种利益至上的算计。
哪怕宋有也不例外。
但不可否认,西装加身,眉眼凌厉的他更有老板的味道。
不像初见时那般温和,一眼望去就是学长的模样。
“怎么了?”
看她傻立在旁边发呆,宋有忍不住低下头与她说话,“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嗯,”她没否认地点头,“感觉挺无聊的。”
“只是这样?”他挑眉,眼里是看破一切的笑意。
温停雪不怕他,所以也不藏着掖着,“好吧,我就是觉得,学长变了很多。”
“嗯,”他也没否认,“那你觉得,好还是坏呢?”
“这可不好说,不过,我更喜欢平常的你。”温停雪如实坦言。
宋有低笑,“我也喜欢,但是这种场合容不下绝对的真诚,就像面具舞会,不戴面具的人,必定成为异类。”
顿了顿,他忽然问:“要是郁温礼以后也从商呢?”
“不会的,”温停雪立刻否认,“他不喜欢。”
宋有还是笑,“话别说太满。”
他抬头望着各自攀谈的众人,笑说:“你猜,这里面有几个敢说自己年轻时的梦想是经商?”
温停雪眸光微怔,“也对,未来的事儿谁能说的定呢,不过,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支持。”
……
门口骚动的时候,温停雪知道,许守诚来了。
上赶着攀关系的人太多,她和宋有懒得凑热闹,就站在旁边看着。
被簇拥进来的男人,年近半百,身板却清瘦,简单的西装三件套穿在他身上,多少有些空落。
但精神状态很好,一双丹凤眼依旧明亮,盯着人瞧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害羞。
温停雪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许,许先生?”
她实在没见过他,摸不透他的脾气。
更不知道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是为什么。
宋有错步上前,恰好挡住视线,介绍道:“许导,她就是我说的那个设计师,叫温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