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中内情就连曾经教过傅知意的沙正信都不清楚。
他却能描述的如此真实,宛若亲眼所见。
宋有说:“因为,这些都是知意姐亲口告诉我的。”
除了她对两人的具体感情外,她几乎什么都不瞒他。
温停雪皱眉,“知意姐?你跟傅知意很熟?”
“嗯,”宋有知道早晚要面对这个问题,所以也没隐瞒,只是眉眼有些暗淡。
“我母亲,是位地下场的小姐,一次偶然机会,她攀上了宋家家主,也就是我父亲。
“她当时什么想法,我不得而知,但很多人都说,她想母凭子贵,所以,偷偷生下了我。
“她带着我到宋家要名分时,我才四岁多,压根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是知意姐的一句话,宋夫人咬牙留下了我。”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见过他母亲。
他知道,如果不是傅知意开口,按照宋夫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他现在应该也不在人世了。
宋有情绪低落的不明显,“可能都是外来者的缘故吧,知意姐对我很照顾,很多话,都愿意跟我说。”
“知意姐……”
咀嚼着这个称呼,温停雪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他们初见时,他略带惊喜的眼眸。
“所以,一直以来,你对我好,是因为知意姐?”
这话,多少带了点讥讽的意思。
但谁能接受,自己好端端的人生,却要因为别人的名字,得到优待,遭到算计。
她宁愿什么都不要,她只想好好做自己,而不是被当做谁的替身!
“不,”意识到她误会了,宋有赶紧解释,“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知意姐,我对你好,确实有这方面的缘故,这是潜意识里避免不了的。
“但我很清楚,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作品,就是艺考时,你画的那幅画,人都说字如其人,其实画也一样,我从第一眼看到,就知道,我能和你成为朋友。”
他的眼神真诚而坦荡,温停雪理智回归地扯了扯唇角,“抱歉,我有点情绪失控。”
“没事,”宋有理解地笑笑,“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你是该不适应的。”
他递了瓶矿泉水过来。
温停雪接过,灌下去大半瓶才彻底冷静下来。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傅知意的事,他既然隐瞒了那么久。
又何必在今天尽数说与她听?
宋有看了眼被暖光笼罩的别墅,轻轻道:“因为,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长大,不要像知意姐那样,连十九岁生日都没活过……”
傅予川是个很偏执的人。
既然已经盯上温停雪,那势必会永远盯下去。
直到分出结果为止。
这其中,会发生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他把深藏多年的秘密说出来,只求个心安,也希望她能熬过去。
“十,十九岁生日都没……”温停雪后背发凉地重复着,却重复不下去。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是尚未绽开就已经枯萎的花朵。
“不是说她出国留学了吗?”虽然她怀疑过真假,但没想到傅知意的生命会如此短暂。
宋有没什么情绪地笑笑,“傅家说出国了,那就是出国了。”
温停雪下意识捏紧矿泉水瓶,那是害怕的表现。
车子重新上路,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进入市区,宋有才轻声提醒了一句,“傅知意死的那天,傅予川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很多人怀疑,是傅予川捅的那几刀。”
而这,也是宋程律防他的主要原因。
他们始终害怕他会像傅予川那样,踩着他们,夺权上位。
诚然,在得知母亲死亡的消息时,他确实动过这个念头,但现在……
-
宁安公寓。
温停雪感受到车停,已经是三分钟后的事,因为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傅予深的腿,是因为傅家的规矩吗?”
宋有点头,“是。”
温停雪看着他,他只好继续解释,“傅知意十八岁生日当天,傅予深喝醉,两人发生关系,当时闹的全城皆知,傅予深的定亲对象直接退婚,按照傅家的规矩,如果不想被家族除名,只能断腿。”
顿了顿,他说:“傅予深的腿,是被生生打断的。”
温停雪心脏猛地一紧,“就,这么巧吗?”
宋有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谁知道呢。”
傅予深不是贪杯之人,更别说这么重要的场合。
当时很多人怀疑,会不会是傅予川为了夺权,故意导演的一出戏。
但可惜,谁都没有证据。
此时。
颠簸一路,终于乘车到达宁安公寓的池泽瑞。
一下车就看见,他牵肠挂肚许久的姑娘正提着裙摆从车上下来。
一身高定,耀眼而夺目。
不像他,浑身狼狈,就连衣服都是脏兮兮的。
带着味儿。
上前的脚步,终究是迟疑了。
但,眼看她就要消失,池泽瑞不受控制地大步过去。
他想,就算不能打招呼,擦肩而过也行。
只要能跟她短暂接触,哪怕只有一瞬,他就不算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