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池泽瑞拎着酒瓶,醉眼朦胧道:“找,找人。”
他站都站不太稳了,还在努力地往外走。
朋友们看不过去,联手把他扛回来。
“你去找谁?”
“是郝洛儿吗?”
“你都喝醉成这样了,在家睡觉吧,我们帮你找。”
“不行……”池泽瑞立刻摆手,固执道:“必须我自己去找……”
他又要往外走,朋友们立刻按住他。
“行行行,你找,你找,我现在就帮你买票。”
“不,不能,不能,买票……”池泽瑞扑过去,打掉他手机。
所幸是在沙发上,手机没事。
那人头疼地捏捏鬓角,“真是个醉鬼,你到底想怎样?不买票你拿什么追她?”
池泽瑞趴在他身上,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可爱又迷瞪地说:“机场有我小叔的人,他知道的话,我就……回不了国了。”
“什么?!”大家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对叔侄到底在干什么。
池泽瑞颠三倒四的解释,“他不让我们,我们在一起,所以,她就,就走了……”
“啊,原来你不是不喜欢郝洛儿,而是你叔叔不让你们在一起,所以,我懂了!你现在想追她回来,对不对?”
大聪明激动地看向池泽瑞,池泽瑞连连点头。
其他人也明白过来。
“我就说,洛儿那么好的姑娘,瑞怎么可能不喜欢。”
“看他现在烂醉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很喜欢啊。”
“但他家人不同意,怎么办?”
“管那么多,我们帮他们不就完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更别说这么多有权有势的富二代。
即便海陆空正道儿走不了,那不还有野路子嘛。
一行人商量出可行计划,分拨执行。
大部分去吸引池野安插在这儿的眼线。
小部分打掩护,确保池泽瑞能顺利到达港口。
从车上下来,朋友依旧担心,“确定要这样吗?你能受得了?这可脏了。”
自古以来选择偷渡出国,或者回国的,那都是穷人。
池泽瑞生长在豪门,这种苦是从未吃过的。
“没事。”池泽瑞毫不犹豫地摇头,“只要能回去,什么苦我都能吃。”
他喝酒太多,眼神还带着几分可见的浓醉。
朋友不太放心,尤其看到装人的地方,狭窄脏乱的可以。
对他们来说,简直跟垃圾堆一样。
如果要塞下这么多偷渡者,绝对是人叠人。
池泽瑞到底是富家子弟,从小到大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
他们还想再劝,池泽瑞已经花高价买了一位偷渡者的衣服。
丑丑的,也臭臭的。
他没犹豫,直接就脱衣服跟那人换。
看到他回国的决心,朋友们便不再多说。
只祝他一路顺风。
等朋友驱车离开,池泽瑞站在岸边看遥远的祖国,眼里哪还有半点醉意。
偷渡属于违法行为,换句话说,就算是死在这艘货轮上,也不会有人知道。
所以,那些拿钱办事的人压根就没把偷渡者的命放进眼里。
只要还能装,他们就不会拒绝钱。
池泽瑞下来之前,想过这趟旅途会很艰难。
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除了味道难闻,人挤人难受外,竟然还有人趁机踩他,甚至,还有手钻进他衣服里,揩油。
池泽瑞咬紧牙关,强忍住揍人的冲动。
这种情况下,他不想惹事,也不能惹事。
他必须安全无虞地回到国内,亲眼看着她没事。
不然,他死都不会安心。
想着小姑娘喊他‘阿瑞哥哥’的样子,他竟然觉得,这一切都能忍。
只要能见到她,被踩,被揩油,算什么。
值了。
-
宁安公寓。
却游奉命每半小时查看一遍,结果,意外看到温停雪在吃饭?!
太出乎意料,他愣了三两秒才想起那饭是凉的!
“哎呦喂小嫂子!”
却游飞奔到温停雪身边,麻溜夺过她手里的碗筷,道:“你饿了喊我一声啊,我立刻去给你做!”
低头,看一眼碗。
还好还好,就吃了两口。
温停雪被他的速度吓的差点噎到,灌了两口水,才说:“我想吃红烧牛肉味的,谢谢却游哥哥。”
说完,抬步往外走。
步伐轻盈。
却游:“???”
什么情况?
刚刚不还要死不活的吗?
现在怎么……?
这是换了个人吗??
就在却游对着碗怀疑人生时,温停雪在门口停步,回头,笑盈盈道:“哦对了,麻烦加个荷包蛋,谢谢!”
却游迟缓扭头,望着少女活蹦乱跳的背影,狠狠打个冷战。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看不透啊!
温停雪推门进书房,正低头研究电脑的两人本能抬头。
还以为是却游来汇报什么,结果是温停雪。
“……”
两人难得同步的沉默着,最后还是郁温礼率先回神,上前一步道:“乖乖,你……”
“我来练字。”温停雪笑着解释,“放心,不打扰你们,我拿了东西出去练。”
邢嘉禾:“???”
这又受什么刺|激了?
“……”
默了一秒,郁温礼低笑着揉揉她脑袋。
他什么也没说。
但他的眼神却什么都说了。
温停雪拿东西离开时,踮脚在他唇边亲了亲,说:“不用那么着急,你的手还没好。”
“嗯。”
郁温礼应声,等她关门出去,他才抬手点了点唇边,她刚刚亲过的位置。
笑的有点痴。
邢嘉禾又嫌弃又羡慕地问:“什么情况?她这是……?”
“想开了。”郁温礼收起表情,正色回答。
邢嘉禾意外挑眉,“真的?”
“速度挺快啊,小姑娘长大了。”他佩服的评价道。
按照以前的性格,至少要三天吧?
郁温礼笑了笑,“反正比我想象的快。”
他知道她能熬过这一劫,因为她身上有不服输的劲儿。
但他确实没想到会这么快。
客厅。
端着面出来的却游,意外挑眉,“在练字啊?”
“嗯,静静心。”
虽然她现在心态好不少,但脑海里还是有乱七八糟的声音。
此刻练字,最好不过。
却游说:“郁爷爷也喜欢在心烦的时候练字,也不对,他想郁奶奶的时候,也会练字。”
温停雪勾出一个漂亮的笔锋,说:“我的字就是郁爷爷教的。”
却游笑,“知道啦,快来吃饭吧,吃完再练。”
……
一夜无眠,温停雪练练停停,不知道写了多少字。
也不知道给傅予川去了多少电话。
但结果都是一样,无人接听。
走投无路时,她试着打给傅予深。
傅予深倒是接了,但他却说:没办法。
如今傅家是傅予川在掌权,他这位大少爷,也就是看着好看,其实没什么实权。
甚至可以说,寄人篱下。
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他也说了,这事儿想解决,不难,只要她能见上傅予川,此事必定有缓解的机会。
最后一笔落定,书房的门也开了。
邢嘉禾报喜道:“恢复了。”
眯着眼睡觉的却游立刻跳起,“我靠?真的?!”
邢嘉禾看了眼淡定无比的小姑娘,点点头,“比真金还真。”
却游麻溜往书房钻,没一会儿就扯着嗓子喊:“妹子!快来快来!真的全都恢复了,你的清白有救了!”
相比于却游的激动,当事人温停雪却异常平静。
平静的邢嘉禾有些不安。
“怎么了?”他倚在门框上,看着小姑娘一点点收拾东西。
动作不紧不慢,但就是让人心慌。
温停雪没说,直到桌面彻底整洁干净,她才抬头,熬红的双眼,满是笃定。
“我想,就算把一切恢复出来,也发不出去。”
“?”邢嘉禾拧眉。
下一秒,书房里传出却游炸毛的声音,“什么鬼情况?!连直播都开不了?!”
邢嘉禾立刻看向温停雪,温停雪淡定地耸耸肩。
这儿可是帝都,傅家的地盘,他傅予川想算计谁,谁就只能乖乖受着。
哪怕是在网络上,只要有权有势,封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