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出手就是最大的帮忙。
傅予川重新捏子,而后在棋盘一边落子。
谢家。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更何况有些事,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
谢锦意如今在江城的名声,那简直直线下降。
谢良哲被连累,原本定好的生意通通泡汤不说。
资金链更是全线断裂,别说运转,贷款都贷不到!
偏偏他求合作也是四处碰壁。
气得他恨不能提刀刮了谢锦意!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不过用的是手。
谢夫人听到动静上楼时,谢锦意已经只剩半口气。
眼白都在外面翻着,瞧着很是吓人。
“老子掐死你!我要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该直接把你摔死!
“赔钱货,老子养你那么久,一点用都没有,还给老子惹这么大麻烦!”
谢良哲完全处在崩溃边缘。
根本没注意到谢锦意的不对劲,一心只想掐死她。
“你疯了?!”
谢夫人飞奔过去,厉声尖叫。
“她再不是那也是你女儿,你难道还要因为她坐牢吗?!”
她一边用力扯,一边用指甲划他手背。
不知道哪方面原因,谢良哲骤然松手。
谢锦意跌坐在地,疯狂咳嗽,恨不能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整个人相当狼狈,但她的长相气质,偏偏越凄惨越美。
尤其头发凌乱,脸颊带伤时,破碎感简直直戳人心。
任何男人都招架不住。
谢良哲恢复理智地眯了眯眼,“你要是还想活,就好好把这件事处理好。
“到时候我在帝都找户豪门把你嫁了,也算是养而有用。”
谢锦意摸着疼到不行的嗓子咳嗽,压根没搭理他。
谢夫人倒是忙不迭点头,“你放心,我肯定把她培养的好好的,绝不再让她惹事。”
“哼!”
谢良哲甩下一声冷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临出门前,他接到一通电话,来自帝都的。
“谁啊?”
很不耐烦的语气。
对方笑笑,“谢先生您好,我是傅二爷的特助,蒋安。”
傅二爷?
帝都傅家?!
谢良哲瞬间挂上谄媚的笑,“原来是蒋特助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
“你说你,没事儿跟你爸闹什么脾气?你还指望着他吃饭呢!”
谢夫人不高兴的数落,谢锦意抬着红彤彤的眼看她。
眼底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如果不是嗓子难受地说不出话。
她肯定会问问她:身为母亲,怎么就不问一句,她疼不疼?
谢夫人乱七八糟又说许多,却没一句关心。
谢锦意失望地站起身,甩门,锁门。
无论谢夫人怎么在外面骂她她只当没听见。
不知过去多久,周围终于恢复安静。
谢锦意嗓子好受点,从抽屉里拿盒烟,坐飘窗上慢慢抽。
腿边的平板正在播放动漫,声音不算很大,显得房间格外静。
谢锦意姿态娴熟地吐着烟圈,脖子上的勒痕已经开始泛紫。
但她完全不在乎,只是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
其实,医护室求她那天,她有想过收手的。
偏偏那时候,她没看清自己的心,以为自己喜欢郁温礼。
所以,见不得郁温礼给她买卫生巾。
正好执念作祟,她没忍住,再次出手。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宁愿没有小吃街那件事,如此便不会折颗心进去。
最后一支烟抽完,谢锦意望着漆黑无比的夜色空洞地眨眨眼。
她十八岁生日,过的糟透了。
许久后,她搓搓指尖,从口袋里拿出温停雪送的那条手链。
以及她亲自去求的平安符。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给她求平安符。
而她却在生日当天,把她弄丢了……
谢锦意自嘲地笑一声,准备关平板去洗澡。
然而,抬手的瞬间,里面流出一句话:
“你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
是啊。
根本就无力回天。
从尚子骞出现那刻起,她就知道她完了。
她的世界,又只剩她一个人了。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解释,但有些事情不是解释就能弥补的。
既然如此,何必两个人痛苦?
她这辈子痛苦惯了,再多一点也无所谓,她好好的就行。
谢锦意捧着手链和平安符,在动漫的渲染下,哭的无声无息,又肝肠寸断。
她这辈子唯一的朋友,走散在她十八岁生日当天。
——“我不怕,我就怕连累你。”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起来的,我陪着你等天亮。”
可惜,她等不到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