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皆是饥肠辘辘,箭尽粮绝。
就连胯下所骑战马,也都被杀了充饥。
但谷口驻守的袁军却是另一番景象,不但有米有肉。
就连谷口百丈之地,都已插满了数以万计的弩箭。
袁军的弩兵从未拾取,白波的贼军也不敢轻易去捡。
因为此次出击,袁军辎重车上所携最多的不是粮草,而是弩箭。
当然胡才也曾下令趁着夜色取箭,但所去之人,皆已命丧黄泉。
……
看着如今身边一个个面黄肌瘦,且士气低迷的手下。
胡才心中悲愤不已,几番挣扎,终是决定委曲求全,待到出谷之后,再谋求发展。
于是,胡才与众多心腹将领商议过后。
一起走到峡谷山口,齐齐悲呼一声,喊道:“我等愿降!望飞将军网开一面。”
正在斜躺在大树下,闭目养神的袁枫,缓缓睁开眸子,斜眼一扫,轻蔑笑道:
“你便是征东将军·胡才了吧?”
胡才虽心有不甘,但掩饰的很好,赶忙谦逊回道:
“正是胡某,若蒙不弃,胡某与诸位弟兄愿为将军门下走狗。唯将军之命,必从。”
这一番谦卑的臣服之语,很动人,也能骗了天下人。
但胡才眸子隐隐暗藏的杀机,却逃不过袁枫的重瞳。
故而,袁枫也懒得与之废话,或是效仿武安君·白起,做那令人诟病的杀降之事。
毕竟如今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是圆是扁,是死是活,皆由自己一念定夺。
“若阁下七日之前来降,本将军必扫榻相迎。但如今你我大战数日,互有伤亡,彼此粮草皆已无多。若我轻易受降尔等,怕是会寒了麾下将士们的心。”
“也莫怪我袁枫霸道,如今摆在诸君面前的生路只有一条,只是此路注定崎岖坎坷。”
“三千人,诸君之中,只能活下来三千人。生者我养,死者我葬。望诸君好自为之。”
还未等余下的近三万白波贼议论纷纷,胡才却已经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开始求饶:
“袁氏一族乃是儒学世家,飞将军何必咄咄相逼?”
“我白波黄巾本就与将军所辖之域秋毫无犯,为何要赶尽杀绝?”
看着胡才那一副声泪俱下,好似遭到天大委屈的模样。
袁枫却轻蔑一笑,侃侃言道:
“阁下雄踞司隶,与西凉军打过,与曹操战过,就连我袁家也未曾惧怕过,又岂会是甘居人下之辈。
“如今尔等人饥马乏,箭尽粮绝,若本将军轻易受降,恐怕此后尔等必为祸患。”
“我袁枫只有三千敢死之士。尔等可随意厮杀,活下来的三千人,无论曾经是善是恶,是残是弱,以后就是我袁枫麾下一员。”
见袁枫依旧我行我素,胡才眸中闪过一抹阴厉之色。
立刻朝着身后数万白波贼大声喊道:
“你休想,我白波黄巾岂会自相残……”
胡才准备赴死一搏,来个鱼死网破。
只是未等他把话说完。
袁枫已经一甩衣袍,露出了早已藏在披风下的【追风逐日之弓】。
会挽雕弓如满月。
袁枫半闭眸中重瞳,以极快的速度瞄准远在三百步之外的胡才。
一箭射出,带着刚猛呼啸的劲风,化作一束森寒,射向了胡才的喉间。
“呲”的一声,血花飞溅。
胡才防不胜防。
连惨叫都未曾来得及发出,就死在了袁枫这一支威势霸绝,且角度刁钻的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