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阳长公主的性格本就如此,大咧咧的心里不装事儿。再加之今日聂灵儿整个人与那日在集市上大相径庭,若记性好些或许能认出来,可溧阳长公主却并没有一下子记起来。
又有人起身敬酒,将她的注意力岔开,长公主便没再过多思考。
聂灵儿落座后径自喝了一杯酒,缓了缓心绪,刚刚发生的事儿着实让她受惊不小。
而这件事也让她愈发的明白,在都城这样的地方,什么智慧、手段、财富,这一切在权势面前统统一文不值。
当你被阶级地位压制的时候,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哪怕是受了委屈,也只能装作无事发生,将一切往肚子里吞咽。
好在她自己内心足够强大,今日之事虽然让她觉得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但好在是有惊无险。
另一边,晋王回到男宾的宴会上:“皇叔,你找我?”
晋王瞥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谭喆,才出声道:“今日请了清越坊的柳姑娘来,你不是一直想见一见这位都城古筝玉手吗?不妨与她合奏一曲,也算是难得的机会!”
清越坊的柳如玉,古筝技艺精绝,却千金难见一面,是这都城乐伎中的头牌。
而晋王虽平日里不着调,但却吹得一手好萧声,在音律方面也极为有造诣。
“柳如玉?”晋王一喜,瞬间将刚刚的事抛诸脑后了:“皇叔怎么请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老实回去坐着,这柳姑娘可要等到席末出来压轴献艺呢!”湘王道。
晋王忘乎所以,搓着手点头:“行行行,我等她出来!”
等晋王归坐,湘王才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谭喆:“没出什么岔子吧?”
“王爷猜的没错,属下就是在女宾园里找到的晋王殿下。”谭喆如实道。
原来湘王发现晋王不见了时就第一时间猜到了这小子定是跑到女宾园里去‘艳遇’了,自己的侄子自己了解,更何故湘王年轻时也是风流成性,这晋王的手段都是他以前玩剩下的,自是对其了如指掌。
轻哼一声,湘王低声开口:“没个轻重,在我府上也改不了这些臭毛病。”
说着看向谭喆问:“可是惊扰了女宾们?”
谭喆闻言摇头,附到湘王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湘王听着听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末了目光落在谭喆的身上,聊有深意的看了他半晌。
谭喆低着头,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湘王才道:“你喜欢人家姑娘,跟人家说了没有?若是你不好意思,本王助你促成这姻缘便是,省的日后再出今日这样的事儿。”
“那聂姑娘被晋王盯上了,可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属下说了。”谭喆倒也老实,直言道:“聂姑娘早有婚约在身,属下和她已无任何可能!”
如此,湘王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气:“怎么会这样?难得你这性子能有喜欢的姑娘。”
“本王还以为你能铁树开花,真的成家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