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宁整个夜里都是半睡半醒的,她无法安心的睡下,心中想的事情太多,直到如今,这心里才放下一块大石头。
赵攸宁深吸一口气,看向眼前的几位大夫,缓声说道“汪大夫跟黄大夫年纪较长,我想将您二位留在这营帐中照料病人。剩下的胡大夫还有任大夫,我想请您二位跟我一块前去摩云山中采摘草药。”
“你是打算自己去摘草药,来救百姓?”任冉有些不敢置信。
摩云山需要出城,出了京都的西边十里地便是摩云山,而在摩云山的山脚下,就是一片的乱葬岗。
那一片乱葬岗,死的都是无名无姓的人,连座坟墓都没有。
而且,这次因为瘟疫而死的人,官兵们也将他们的尸体全部搬到那摩云山的山脚下,然后一把火烧了。
提起这摩云山,眼前这几个大夫的脸色也忍不住微微一变,胡大夫的神情有些犹豫之色,好半晌才说道“出了城,咱们可就回不来了。”
如今的京都,只许出,不许进。
他们不是锦衣卫,也不是官兵,如何来去自如?
就在这个僵持不下的时候,百里晔也带着锦衣卫出现在他们的身后,锦衣卫一出现,周围的人也都闻风丧胆,几个大夫也下意识的退让开来。
“好,不愧是你赵攸宁,你既一心为民,那本官就亲自护送你去摩云山采摘草药。”
其他几位大夫,闻言后,个个脸上都充斥着笑意。
赵攸宁的心里却有些提心吊胆,这百里晔莫不是在打旁的什么主意吧?
赵攸宁跟百里晔两人的视线对上,两个人也都各自心怀鬼胎,百里晔不缓不慢的摸着玉扳指,嘴角轻扯一下,“怎么,赵大夫是想眼睁睁的看着营地中的百姓死去吗?”
说罢,百里晔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缓声道“还是说,这便是赵大夫口中说的医者仁心?”
说罢,百里晔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嘲意。
看着百里晔这嘲讽的神情,一旁的任冉却比赵攸宁更率先做出了反应,“指挥使大人,您说出这话,便有些无礼了。”
百里晔根本没有抬头看任冉一眼,只是慵懒的撇了撇嘴,“本官怎么就无礼了?”
任冉深吸一口气,挺直身板朝着百里晔说道“第一,医治瘟疫的法子是赵大夫想出来,第二,赵大夫身份尊贵,她虽身为女子,但她完全不摆架子,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百姓们都是恭而有礼。”
眼前的百里晔,张口就否决了赵攸宁的医者仁心,这在任冉看来,是不能接受的。
毕竟,依照赵攸宁的医术跟她的身份地位,她完全可以不管这些百姓,只要确保自己的亲人无事即可,可她却大费周章的戴上人皮面具,来到太医院,为国为民解难,这就足以证明了赵攸宁身为一位大夫的品德。
如若他们不承认赵攸宁的话,今个也不会出现在在营帐外,等待着她的发号施令了。
百里晔听着这任冉如此为赵攸宁讲话,轻轻抬头朝着任冉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