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之伸手抚摸着赵攸宁的小脸,用着指尖将她眼角残留的泪珠轻轻拂去。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些沙哑,“攸宁乖,在京都等我回来。”
听着萧恒之所言,赵攸宁哭的更加厉害,脸上的泪水仿佛堤坝似的,喷涌而出,怎么都止不住。
萧恒之的神情有些慌乱,同时也有些手忙脚乱,他长到这个岁数,极少去安慰人,只能用着自己的方式擦去赵攸宁的眼泪,并且低声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喊着她的名字,一句一句的让她别哭。
赵攸宁攥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她带着一丝哭腔,问道“为什么不能带我去?”
她不想让萧恒之一个人前去,尤其是昨夜自己做的梦,梦里所发生的事情快把她的心给撕裂了。
不管梦会不会成真,只要有着那个可能性,赵攸宁都无法接受。
“镇守边关的将军个个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他们如今变得心狠手辣,如果带你前去,虽然有暗卫保护你的周全,但难免有机可乘。”
他不能冒这个风险,他独自一个人前往边关,他将无坚不摧,可一旦有心人拿他的软肋,拿赵攸宁来威胁他……那么他该如何自处?
还有,边关的瘟疫如今来势汹汹,萧恒之不想她落到这些危险当中。
赵攸宁从萧恒之的话语间,听出了他什么意思。
他也知道,若是自己跟过去的话,大概也只会加重他的负担。
如果她要以大局为重的情况下,也的确不该跟着他去,因为她的身上也有着属于身为他妻子的责任。
赵攸宁渐渐收起了眼泪,但由于哭得厉害,有些后遗症,时不时的抽噎一下,她咬着唇,萧恒之怜惜的亲吻她的脸颊,“乖,起来洗漱吧,待会还得去送祖母。”
事已至此,赵攸宁只能妥协,她虽然有些难过,但也舍不得朝着萧恒之发脾气,毕竟他是为了国,为了民。
他除了是她的夫君,更是天乾国的臣子。
他的身上有着他需要背负的责任。
身为他的妻子,只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给予他支持。
——
两人收拾完后,卯时三刻一同前往赵府。
赵攸宁眼看着祖母的尸身被放入了寿棺中,寿棺是早就准备好的,人到中年后,通常都会提前准备好寿棺,像祖母是被封了诰命的夫人,她的棺材也只能使用楠木。
最好的棺材是由金丝楠木以及紫檀木所打造而成的,其中的紫檀木通常是皇亲国戚使用,而金丝楠木只能让皇族使用。
但一口楠木的寿棺,也不便宜了。
祖母的尸体被安葬到寿棺中,同时还往寿棺中放了不少祖母常年携带在身上的金银首饰,作为祖母的陪葬品。
众人的神情庄肃而恭敬,寿棺的顶端写了一个福字,前端处则是写了一个寿字。
启程的时间是请先生算的,在辰时一刻,寿棺便被抬起,吹锣打鼓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手一挥,大伯手中的纸钱洒落在空中,随风飘着,有的纸钱被风刮的在空中旋转着。
大伯携带着家眷,而她的父亲则是携带着母亲还有两位哥哥,还有三房的那几个,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都。
身为亲孙子,是要去送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