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川将军!”
郑名拿袖子擦着头上的汗。
祁风也急的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质问道:“怎么是他?裴将军呢?”
李东川虽然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谈兵法,但是缺乏实战经验,而且才不过三十岁,年轻气盛,如何能担当大任?
祁风冷声急道:“我现在就去禀告皇上,把李东川换成裴豫。”
郑名伸手拦他:“首辅大人且慢!这正是父皇刚在宫里下的命令,满朝皆知裴豫擅长守城,但眼下谁敢提用他的事情。大人不会忘了他和刘松山的关系吧,叔侄情深,难保此中不会有其他牵扯。”
祁风凝神思索,刘松山满门忠烈,三代都是从军,其祖父数次救高祖皇帝于水火之中,做官做人都是勤勤恳恳,丝毫看不出叛乱的迹象。
“皇上对刘松山的事情如何看?”
“他们家的人在这次叛乱中死的死,逃的逃,一个都没有回来,城中女眷都关押在家中,看父皇的意思,肯定是要削官去爵,剩下人统统派去流放!”
一夜功夫,昔日铁骨铮铮的忠臣良将竟落的如此地步,祁风忍不住眸中染上一些殷红。
他沉声道:“刘松山此案或许有疑,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让裴豫去前线。”
“还有,国库空虚,必须召集百官议事,看看这笔钱怎么拿出来!”
听到这里,郑名重叹了口气。
去年两个省的大旱,三个省的大水已经掏了不少银子,如今西北战事,通商之路也受了阻扰,既不能开源,也不能节流,这银子该从何而来。
此时外头隐约有人问了句:“大人在哪?”
不一会,屋外突然明烛无数,鱼贯而入的十余人有序地分成了两排,中间一个头戴青灰色帽子,手上拿着拂尘的人轻推开了这扇膳厅的大门。
“老奴见过首辅大人!”
“哦,三皇子殿下也在,老奴这厢给您也请安了!”
郑名皱了皱眉。
王保的请安于他而言不过是多余,毕竟是燕王的人,面上和他再礼貌,暗地里都和他水火不容。
祁风直接道:“公公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王保微翘兰花指,捂嘴一笑:“三皇子殿下来的比老奴早些,恐怕都跟大人讲明白了。圣上让老奴带个话给首辅大人,为的也是刘松山的事情。”
祁风就要跪下接旨。
王保却一挥拂尘:“大人不用行大礼,只是一个口谕。”
祁风和郑名便微躬身子,抱拳在胸前。
“圣上有话,刘家叛变,朕心甚寒,命祁首辅明日起成立稽查司,严查刘松山一案,并将和其有关人员分别立案,一一审问,如有逆贼之心,格杀勿论!”
王保高声喊毕。
祁风便道:”臣接旨!“
他虽高喊谢主隆恩,但心里却觉皇帝此时实不该揪着这件事不放,如今西北战事才是要紧,早听说浑邪王部落发展壮大,若是任由他一路破关而入,京城便危在旦夕。
王保正要离开。
祁风便大喊留步:”王公公,皇上如今可歇息了,我有要事启奏,不知……“
说话之间,祁风便往王保身前推了一錠金子。
如今皇帝已过六十,几乎日日休朝,沉迷在后宫声色犬马之中,除了眼前这位王公公能有缘得见皇帝,其他人几乎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