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褐袍祭司和喀鲁斯之间的战斗展开的时候,两名女巫的反应各不相同。佩格原本就低落的心情似乎向下沉到了谷底,尤其是在她听到吉尔说道要处理掉女巫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她深深的低着头,任凭长发遮住自己的脸,让人看不见那上面的表情。至于绮莉,有着明亮双眸的女巫和自己的同伴完全相反,她兴致勃勃的看着杀手与祭司交手,感觉就好像是正在观赏一出精彩的戏剧,完全不在乎在自己背后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敌人。事实上,绮莉确实只把这场厮杀当成是余兴节目。
“嘿,你猜谁会赢?”她拍了拍佩格的肩膀,试图和后者交流对这场战斗的想法。不过理所当然的,绿色长发的女巫没有任何的回应。若是平常绮莉一定会想办法让佩格开口,而那些办法往往就是后者痛苦的源泉,至于现在,女孩的双眸闪烁着兴奋的魔光,她已经完全被战斗吸引了,所以并不在乎是否得到回应,“我猜最后赢得会是魔裔,我们可是见过他的身手的,虽然一开始中了一刀,但是他解决这些祭司肯定不需要太多时间。你看,他出手了!”
喀鲁斯第一次试探攻击的结果注定无功而返,绮莉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懊恼的大声尖叫起来,“哦!他怎么能这么做!那是作弊!嘘!嘘!”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加油的球迷。可不论女巫怎么抗议,她的声音对于战斗中的两人来说也不会产生影响,厮杀继续着,直到魔裔在试图反手切断吉尔脖子时遭遇到对手的反击。
“噗!”绮莉的呐喊在褐袍祭司手中的刺刀贯胸而过时戛然而止。佩格被同伴突然的安静吸引了注意,她抬起头,无神的双眼瞬间睁的老大。只见吉尔利用左手的铁链死死的拉扯着魔裔的左臂,右半边身子扎进喀鲁斯的怀里,那把致命的刺刀穿过肋骨间的缝隙,猩红的刀尖突兀的出现在魔裔的背后。魔纹上的光晕迅速熄灭了下去,连同那双燃烧了多年的眸子,喀鲁斯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他张开的嘴,只是让喉头的血液找到了释放的途径。
“滴答,滴答”地道中又一次回归了安静,只剩下魔裔嘴角的血液滴到地上的响声。“哼,到底只是个杂种,继承了人类的血统后连弱点都变的一样了。就凭你还想阻止地母苏醒的大业?愚蠢至极。”吉尔从对手的尸体里钻出来,失去了他的支撑后,那具没有了活力的在闷响中倒地。杀死了喀鲁斯的尖刀没有拔出来,可能是因为魔裔死前的求生本能导致的肌肉收缩吧,那把刀像是被卡在了钢铁里一样,祭司尝试了两次没有成功之后也就作罢了。
“那么,女士们。虽然很遗憾,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既然我们已经将混进绵羊里的山羊杀死了,现在,也该是时候处理正餐了。”褐袍祭司微笑的说着,他将左手的链锤换到右手,随着手臂轻轻的摆动,那把出其不意击败了喀鲁斯的武器在空中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女巫身后的两名祭司听言也是摆出了战斗的架势,只等吉尔一声令下就会将绮莉二人扑杀在这里。
“嘻嘻,”有着明亮眼睛的女巫笑着,她双手背在身后,“按理来说呢,身为女士我确实应该给您,这位决斗的获胜者一些奖励,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其他方面。”绮莉说着居然伸手将自己左肩上的衣物往下拉了一些,露出洁白的皮肤。“当然如果您想要杀我们,我和我的朋友也没有理由反抗不是吗?毕竟,您可是决斗的胜者啊。但是,”话说到这里,女巫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伸出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下面,然后她的眼神从戏谑渐渐变的严肃起来,“但是,谁和您说过,这是决斗的?这,可是拼上性命的厮杀啊。”
或许是从绮莉的话里察觉到了异常,又或许是从同伴的反应中意识到了问题,吉尔在话音还未落下的瞬间猛地朝右边翻滚,也正是这个动作,救了他的命,躲过了瞄准后脑的匕首。“切,女巫,你话太多了。”喀鲁斯冷哼了一声,对自己的偷袭没有得手感到不快。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邪神祭祀,胸口仍然插着那把刺刀。
“你,你…”吉尔指着魔裔胸口的刀柄重复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在被刺穿了心脏之后还能活下来,并且没事人一样插着刺刀偷袭别人。“有什么好惊讶的,”喀鲁斯皱起了眉头,对对手的反应感到无趣,他摊了摊手,“你也说了,我是个杂种。所以,别用人类的要害来揣度我好吗?祭司大人。还是说,你没了这把刀就打不赢我了?也罢,还你便是。”说完,魔裔竟然用右手握住了刀柄,缓慢的将这把贯穿了自己的武器拔了出来。他胸上的伤口在刀身完全离体时迸射出一团火焰,当火焰消失,那道本应杀死他的伤痕也随之无踪,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叮啷!”刺刀,被扔到了吉尔的身前。“我得承认你刚才打的不错。如果这是一场决斗,那我现在一定会投降。但你也听到那丫头说什么了,既然现在我还没死,那我们也就只好,继续战斗。”喀鲁斯咧开嘴,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修复胸口的伤势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轻松,可剧烈的痛苦以及濒临死亡的体验也将这个杀手体内疯狂噬血的一面彻底唤醒,他的嘴里喷出带有浓烈硫磺气味的烟雾,双眼中的魔火甚至有爆出眼眶的趋势。
“这才对嘛!杀了他!杀了他!把那个穿袍子的剁碎了喂老鼠!”不论是谁都能察觉到现在的魔裔与刚才截然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杀手是全力以赴的战士,那他现在就是哪怕自己死亡也要撕下对方一条胳膊的疯狗!绮莉欢呼着,将右手的大拇指朝下比出在角斗场才会用到的手势,她为即将到来的流血而高兴,为即将发生的死亡而高兴!
“哼。”褐袍祭司站了起来,顺便捡起了身前的武器,吉尔不是会被这种场面吓到的角色,“心脏不是弱点吗?好吧,这次,我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我会剥下你的头皮,敲碎你的颅骨,把你的脑浆拿来糊墙!”
面对敌人的恐吓,杀手只是维持着他那副夸张的笑容,“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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