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仁心里欢喜,当初他全家离开京城去杭州的时候他还担心庄户头老李头的身体状况,现在看来,老李头这是越活越滋润,身子自然也越活越年轻了。
庄户们见东家来了,自然心中欢喜,忙躬身去见礼,不过转过头来再去看衙差的时候腰杆子确实挺的直挺挺的。
衙差自知自己这种小人物,能见到国公爷,又是大元帅这么大的人物,那已经是很抬举他们了,自然是忙着点头哈腰的行礼,哪里还在乎庄户们怎么嘲弄他们。
这样的状况下,杨怀仁也不好笑出来,只是很客气地对那俩年轻的衙差说道,“两位官差应该是担心我家庄子上的庄户不认得城里的道路,所以把他们送到了府上,真是有劳了。”
接着他扭头看向了也跟着他走出来的管家,管家立即会意,从袖筒子里掏了两个银裸子出来,两个衙差一人赏了一个。
衙差乐坏了,自然也不敢在皇帝大丧的时候真笑出声来,可他们伸出手去接赏的时候,却感觉得到那块银裸子是很有点压手的。
稍微一掂量便知道这是十两的银裸子,对他们这样小衙差来说,这相当于大半年的薪俸了,自然是赶紧行礼感谢。
一旁的庄户老李头看着杨怀仁,不断的砸吧着嘴,脸上忍不住露出来一丝笑意。
多年未见,老李头也感觉出来东家杨怀仁早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放荡不羁的少年郎,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东家早已经成长成了一个非常成熟的汉子。
刚才明明是那俩衙差信不过他们,才跟着他们过来的,说难听点,这里边多少有点监视,甚至是押着他们的意思。
说不定他们早想好了,万一这十几个庄户人不听话,或者编了瞎话晃点了他们,他们会把这帮庄户全部抓到开封府去打板子。
衙差这种职业,以前曾经简单提起过,是分种类的,比如捕、快、差、役、壮等,他们之间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其实是有很大的差异的。
比如捕很快,一般是官府里聘请来追捕凶犯的,其他的种类就各有不同了,有的是从民间征招的,也有的是按规矩服役的,干的都是些下力的杂活。
总体上来说,衙差相当于后世的警察啊城管啊之类的,差不多是所有类型执法者的综合体。
但古代的衙差和后世的警察区别也是很大的,古代的衙差还有个不太好听的蔑称叫不良人。
这些不良人可能原本是街面上的市井混混,犯了错被官府抓起来之后,改造并培养成的专门跑腿服役的下等差人,相当于劳动改造。
名义上叫公差,也有一些执法的权力,但实际上地位是底下的,很多人还是贱藉的。
他们的社会地位不高,收入也很一般,普通的百姓打心眼里也瞧不太上他们这种人。
可东家一出来,一眼就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对衙差这种人,不但没有瞧不起他们,竟也非常客气,这就是东家的人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