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费尘的心里已经开始感叹他老费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费尘眼下也不过是个翰林院里的六品修撰,本来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次大朝会的。
只不过是因为礼部忙着大朝会上举行册立太子大典所以人手不够用,今天才从翰林院里的一些六品的修撰里借了几个人,来朝会上也是来记录大典的过程的。
费尘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朝会,一身墨绿色的官袍混在一片绯红色和酱紫色的官袍里显得还非常扎眼。
原本他也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只能在角落里默默的记录整个过程,然后编入史书让后人看到。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大朝会上发生申王谋反的一幕,当赵佖用武力逼迫朝上的官员屈服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费尘太年轻了,所以身上的棱角还没有被磨掉,所以才勇敢站出来大骂赵佖。
费尘事后也感到后怕,甚至还有些后悔的意思,后悔他为什么站出来当了那个出头鸟。
一想到赵佖对他家人的威胁,他就很想哭,可现在事情发生了大逆转,他的心里已经笑得漫山遍野鲜花烂漫了。
就凭他刚才不畏强权的表现,不光是陛下会觉得他是个忠臣,那些相公们也会觉得他才是读书人中的清流高尚之士,所有的其他同僚也会高看他一眼。
他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说不定稍后陛下便会立即给他升官。
人生际遇或许就是这样,前一秒还风光无限,也许下一秒便死无全尸了;前一秒都已经人生无望了,可也许下一秒便又能前途大好。
尽管这么翻转来翻转去的有点刺激,可这就是人生,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等待着你的是幸运还是厄运,这也是人生的有趣之处。
赵佖似乎并没有觉得他的人生就要这么结束了,而是问道,“杨怀仁,你是如何识破了本王的绝妙计划的?”
杨怀仁撇嘴一笑,“赵佖,你搞错了,是陛下和天子殿下识破了你的奸计,我也不过是依计而行罢了。”
有时候功劳也烫手,特别是在满朝文武面前,太大的功劳还是交给赵煦父子俩比较好,他们头大,再大的帽子也能顶得住。
赵佖悻悻然一笑,“好吧,那你说说你是如何依计行事的?”
杨怀仁道,“赵佖啊赵佖,你以为你很聪明,这就是人生大忌,这世上聪明人很多,你也好,任何一个人也好,都不会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要从头说的话,那就太远了,我就跟你简单聊聊,很多年前咱们俩在高太后宫里见第一面的时候,我便知道你这小子脑后有反骨。”
“哦?”
赵佖没想到杨怀仁把事情一扯竟扯到了那么多年前,“这你都能看出来?”
杨怀仁不置可否,“其实很简单,你这副尊容,上街能吓到小朋友,进宫能吓到太监宫女,所以那时候你时常进宫去拜见高太后,应该明白高太后其实也不怎么喜欢你的。
不过你还是很喜欢往高太后那里跑,出于什么目的,不用我说的太明白了吧?”
杨怀仁拿赵佖最痛处说事,让赵佖脸色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