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陷入了深思,杨怀仁的话说的很明白了,他要是继续在账目的问题上斤斤计较,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一点吴蔚是认可的,他确实才到军中不久,很多是还没弄明白,他愿意听杨怀仁的,过段时间看看再说。
当然,如果武德军中真的有不对的地方,他也不会因为要给杨怀仁面子就不说,他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为,要不然枢密院也不用用他来做监军了。
黄公公早就知道杨怀仁说的是实在话,他一个阉人被派到军中,自然就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干涉主帅的军务反而是自找不自在,他还不傻。
杨怀仁佯作打了个哈欠,吴大人和黄公公很识相,便各自告退离去。
杨怀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希望这两个人能不要对武德军太过约束。”
宋朝的军人就是被约束的太严了,才慢慢失去了本来的勇气,渐渐纸醉金迷。
第二日一大清早,杨怀仁下令擂鼓升帐。
军营里传来聚军鼓的厚重声音,不管是还没起的还是在做别的事情的,都知道聚军鼓响起是意味着什么。
这是要打仗了。
将士们做了近一年的准备,这一年里训练的不可谓不苦,为的就是披甲出征的一天。
不管是谁,这一刻都必须放下手上的事情,换上整齐的衣甲,拿上武器,去主帅的大帐外集合。
三通聚军鼓过,没到的人那就是违抗军令了,主帅是有权力砍了他们的脑袋的。
大营里很快忙碌起来,队正和营官们呵斥着自己的部下抓紧时间,等整队完毕,立即向常州城外的中军大帐出发。
将士们如今每日跑惯了两次的负重五公里越野,早已经习以为常,即便身穿甲胄手持武器,也不会太过拖沓。
半个时辰之后,第二通聚军鼓又响起,集结中的各营官将军都不敢怠慢,催促将士们加快了步伐。
常州城内的百姓,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一大早天刚朦朦亮就响了两通鼓了,不断有传令的斥候策马从城外的沿墙道奔驰而过,吓得一大早赶着进城的小贩们匆忙让开了道路。
传令的斥候是去巡营的,就是看看谁还没有出发去中军大帐前集合,若是有人听了聚军鼓无动于衷,自然要呵斥一番,告诉他们事情的严重性。
武德军里自然还没有胆大包天到把聚军鼓当做耳旁风之人,但此时常州城内的一家青楼里,赵毗却刚刚和一个粉头覆雨翻云完毕,身子累得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赵毗便是皇帝派到武德军里来的六十名皇族子弟之意,虽然他是旁支子弟,但论起来的话,他还是赵煦这位皇帝的远房堂叔。
本来像赵毗这样人,在京城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虽然因为不是嫡出,没法继承老爹的爵位,但因为没有分出去单过,所以也并不缺钱。
和别的皇族子弟有些不同的是,赵毗是赵氏皇族里少有的喜欢习武的人,人生的也高大威猛,和文质彬彬的其他子弟有明显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