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游师雄,杨怀仁觉得老头苍老了许多,打仗操劳和在家闲养,差别太大了。
这次宋夏大战,虽然他作为马步军总管不用亲自上阵杀敌,但老游是个较真的人,兵马的调配,一应的后勤准备都做的仔细,所以这三四个月的操劳,好像用去了他三四年的生命一般。
别人老来白头,是一点一点的白,总有个黑白相间的过程,本来老游也是这样的,可一场战争下来,老游的头发还真是见了鬼了。
倒没说操心劳神到一夜白头,可一头灰不拉几的头发是什么意思?
游师雄见杨怀仁盯着自己的脑袋发呆,一口酒雾喷过来,“小子,看什么看?数老夫的头发吗?你数不过来的,哈哈。”
杨怀仁和游师雄很亲近,是忘年之交,杨怀仁跟他相处自然心怀敬意,只是每次都被老游用老顽童似的方式给破坏了,所以他也便变得没大没小了。
“老头!谁数你头发了,我是觉得你这老头头发很奇怪,你要么白要么黑,你这灰不拉几的,算怎么回事?”
游师雄笑哈哈的,“想知道啊?哈哈,本来呢,老夫头发都快全白了,可这次打了打胜仗,老夫高兴啊,所以它们又要从新转黑,只是还没来得及,才转了一半,所以是灰色的。”
“哈哈”,杨怀仁大笑,“是因为你升了官,才这么高兴吧?”
“胡说!”
游师雄道,“老夫快六十了才混了个直龙图阁兼领秦州,你小子年纪轻轻就比老夫官大,还有心思消遣老夫?”
“你拉倒吧,我那官也就听着大,实际上毛的实际权力没有,怎么能比?对了,这次官家赐封你个洮县公,分了不少地吧?”
游师雄虎着个脸,“洮州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那地方比环州还偏,能有多少食邑?倒是你封了北方王了不得了,是不是啊杨大王爷?”
杨怀仁也佯作板起脸来,“总听着你这老头是在骂我。我要了地要做什么,你也知道啊,以后还要仰仗着你照顾呢。”
游师雄呵呵笑了起来,“你捐了钱我在秦州盖了私塾,老夫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不作数,何况圣旨都下了,我敢不配合吗?”
“圣旨都下了?我还真不知道。”
“老夫也看出来了,你现在啥都不操心了,安心当你的逍遥王爷。你过的倒是自在,只是劳累了你家的几个娘子,全是她们在操劳。
圣旨虽然才下来,但准备工作,她们先前都做了不少了,人力物力财力你家都是响当当的,别说建一个做外贸生意的市镇,就算是建一座城,也就是一年的事情。”
“唉……”
杨怀仁叹了口气,“我家我说了不算,几位娘子也都能干,你说啥办法?”
“得了便宜卖乖,说的就是你吧?”游师雄鄙视地瞪了一眼杨怀仁,接着无奈摇了摇头,“算了,你小子是个有福的人,连契丹公主你都能骗到手,契丹皇帝都抓不住你,你说这世上还有人能治你吗?”
杨怀仁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说我把契丹公主骗到手,真是能扯,明明是契丹公主骗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