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也只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而已。我知道老李你有些底牌，但是，你那点底牌，在一头七转精怪面前，简直就是笑话！人家吸一口气，就把你吞进肚子里去了。”

“我不想现在看到生龙活虎的你进山，再见到你时，你已经变成伥鬼！”

“啐啐啐！”

李成非连啐几口。

“老酒鬼，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山君有手段，难道我李成非就没有手段吗？死的，十有是他！”

“而且，即便失败了，又如何？反正我寿元也不剩几年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下次，我还杀它！”

李成非语气豪迈。

他有自信！

有了神识修炼法，他一世更比一世强！

他铁了心要杀山君，山君就死定了。

老酒鬼愣在那里，看着李成非的背影消失在山林里。

他从李成非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往无前的豪迈，还有真正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的洒脱。

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在他面前，以李成非的修为，想装也装不了！

“这世上，竟然真有如此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妙人！我老酒鬼，自愧不如！”

老酒鬼感慨一声，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纠结，五官都堆叠在一起了。

“这老小子，很对我的脾气。让他就这样死了的话，着实是太可惜了！我觉得，这会成为我的一个心结，会影响我的‘道’！”

“但是，我不能出手啊！那山君，可不是普通山君，是精怪跟梁州城，跟明日复明日教争斗的一个关键节点，一个平衡点！”

“三方在此，达成了一个妥协。所以，那头受伤的山君，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四处伤人，而不被猎杀！”

“如果我出手，就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我就会暴露了身份……不行啊！我为了救圣教主，苦心经营多年，怎么能在这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只可惜了这老小子，本来也是我计划上重要的一环……罢了！或许，这就是命！”

老酒鬼仰头猛灌酒水，酒水洒得胡子和衣襟上都是。

然后，他突然畅快起来，仰头哈哈大笑。

“哈哈哈！老李走得潇洒，丝毫不见悲壮，背影只有洒脱，反倒是我，有些放不开了。我不如老李太多了！”

“大不了，等完成大事，救圣教主脱困之后，我去找到那山君，一拳打杀了，为老李报仇！”

“只不过，怕是到时候老李已经成了伥鬼。不知道成了伥鬼的老李，会不会也变得性格卑劣？”

“哈哈哈！”

老酒鬼有几分伤感，又觉得有几分有趣。

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交朋友了。

他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找到圣教主！

尤其是自从听到圣教主还在世，只是被困的消息之后，他更是如同癫狂了一般，不惜一切代价，为拯救圣教主而奔走。

没想到，在最后几年，竟然遇到了一个老李。

区区一介凡人，却是颇为有趣，不知不觉间，让他引以为好友。

现在，却又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好友赴死。

这是老李自己的选择，他也无奈。

“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

老酒鬼朗声吟唱，一步迈出，身形消失。

……

东方天色刚刚发亮，李成非就迈步走进了山林之中。

早晨的浓雾，薄薄的一层，在林间弥漫着，看上去缺少了几分仙境，倒是显得十分阴间。

李成非中位童子的修为，练完精血，气血充沛，在崎岖的山路上也能走路带风，很快翻过一座山梁。

风吹雾散，只见一个怪老头正拦在前路，站在不远处，歪着脑袋看着他。

这个怪老头脑壳光光的，长长的白胡须，身形佝偻，四肢又瘦又长，十分夸张，像是一只蜘蛛一样。

老人精！

李成非表情有些古怪。

“老酒鬼说的没错，这东西果然有因果。修仙者想遇上，是很难的。普通人只要遇上过一次，以后进山，十之七八会再遇上……”

他挺开心。

因为他那块“老人精的石头”早就用完了。

而且，他发现用“老人精的石头”做原料，来切割“芯片”，铭刻阵法，效果非常好。

尤其是做“神识开关”，目前看来，简直是不二之选。

这是给他送石头来了啊！

老人精也挺开心。

刚出门，就遇到一个凡人，而且，这个凡人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让他非常想把对方带回去，好好榨干了……

窸窸窣窣！

怪老头动作极快，像是一只大蜘蛛一般，在山地上疾掠如风，向着李成非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