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李子隆从不乱发脾气,但宫中之人也都明白,不发脾气的君王,才更要小心伺候。
圣怒之下。
烈火燎原。
“我……我……”吕胜唯唯诺诺。
李子隆饶有兴趣,想到了今天早朝之事。
依旧声音低沉,缓缓说道:“吕胜,连你也敢欺瞒朕了。”
“扑通!”
吕胜双膝一软,当即跪在了地上。
“小人不敢,只是……只是公主她……”
有事情。
绝对有事情。
李子隆从吕胜慌乱的神色中,不但肯定他知道云阳公主的去处,更知道云阳公主有事瞒着自己。
“胆子大了。”
“你们这些人,常年守在朕的身边,吕胜你虽然是三品内侍,但朕也知道你出得宫去,那些个一品二品大员也要对你礼让有加。”
“这不是你吕胜有多大的本事,他们是看在朕的面子上,不想与你树敌。”
吕胜的额头上冒出汗来。
伴君如伴虎。
稍有不慎,自己就会前程尽毁。
“砰,砰,砰……”
吕胜不停的磕起了头,一下接着一下,额头都磕破了。
血流出来,他用袖子接着,不敢落在地上。
宫内见血不吉。
“主子,我……我……”天气很热,可是吕胜感到身处在三九寒天。
冷!
浑身打着哆嗦。
他的眼神也在闪烁着。
那不是狡猾的眼光,而是进退两难绝望到极致的神色。
“说!”
李子隆突然加重了语气。
吕胜肩上扛不起他的盛怒,他在外面有多猖狂,在宫里就得有多卑微。
因为他的狂傲,就是有卑微换来的。
“我说,我说……”
吕胜不敢起来,双手撑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
“公主她,她……不在宫内,有一个多月了,每天一早公主就出宫,直到晚上才回来。”
吕胜不敢有丝毫隐瞒。
“放肆!”
李子隆咬牙。
这是皇宫。
公主身份尊贵,到底是受何人蛊惑?
李子隆盯着吕胜,没有开恩让他起来。
“说,公主出宫都做了什么?”李子生再问。
云阳公主是他的心尖。
五十六岁,喜得一女。
记得灵妃身怀公主的几个月,天气一直阴沉,水灾不断。
雨水断断续续下了有大半年的时间。
在公主诞生的清晨。
李子隆站在仰天殿的台阶上,看到东方天际朝霞如缎,云散天开,一轮艳阳万道金光。
“赐公主云阳二字。”
云阳公主自小顽皮,像个假小子,但李子隆却从来没有生过气。
随着岁月的流逝。
李子隆渐渐老迈,精力大不如从前,他开始认真考虑太子事宜。
而他却在七十过五的年纪里,悲哀的发现,一众太子都不合意,唯有云阳公主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可惜……云阳公主只是个公主。
没有办法。
扼腕痛惜。
“说!”李子隆再次重复这个字。
吕胜怕了。
他必须要说。
其实吕胜在宫中有此地位,也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从一开始,吕胜就明白自己必须要说,但他不能为此得罪公主,所以磕破了头,到时就对公主说,自己也是扛不圣上的追问。
“公主她……她与朱太师一同开了酒铺,公主出宫忙着卖酒啊。”吕胜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