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地撇撇嘴,陆沉鱼又说:“它的功效,是根据搭配的东西来看的,所以需要及时入体,一旦没有载体承担,它就会‘死’,懂了吗?”
重新拿过药瓶,褚凌月忍着臭味又闻了闻。
怪不得先前查验这药时没推测到它有什么功效,唐诗灵却因它中毒,原来是这么个说法?
但督马让她中毒,只是为了从藏书阁脱身的话,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吧?
看来唐诗灵那边还得更加仔细地盯着才行。
同一时刻,褚凌月更加在意这些药物的去向了。
万一它们被有心人用在不轨之地,岂不是要有无辜人遭殃?
看出她的在意,陆沉鱼两手抱怀一副小大人模样:
“你已经不是第一个来我长烟斋闹事的人了,我这段时间歇业,正是因为不想再有人因为我怎样。买家都有谁我确实想不起来,真要想起来什么,我不会瞒着你的。你也放心好了,这些药我以后不会再生产了。”
听着小家伙这些话,褚凌月心头一热,抬手就揉了一把她脑瓜,随即拿出机关图纸询问:
“你能看出来这是做什么东西的吗?”
陆沉鱼连忙摇头,谁知下一秒就被对方指着房间角落里的那堆金属材料:“改进机关套用的吧?你忘了上次你说那东西是你自己做的了?”
陆沉鱼傻眼,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才说:“我的机关术是祖传技能,但我哥不让我泄露出去,你得帮我保密。”
“好。”
拿过图纸,陆沉鱼拉来一块布,从乱七八糟的操作台上找到一块放大镜和一把尺子,用心研究一番才道:
“这个图纸很复杂,但设计的很精巧,所有数据都很精准,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部件,但我一时半刻猜不到它是做什么用的,得打磨出来才知道。”
闻言褚凌月捏上下巴,顺着反向思维推进,“一般什么样的机关会设计这样精巧的小东西?”
“越大型的机关越需要。”陆沉鱼回答,“因为涉及到安问题,一丝一毫的差池都不能有。”
细嚼着她的话,褚凌月又进入沉思。
这张图纸是楚蓓蓓在寿康宫找到的,上面又有“贺兰”之姓,而自己也在寿康宫发现过机关暗盒……
莫非贺兰家出过什么精通机关术的大佬在为唐太后做事?
但贺兰家没落多年,族人早就改了名姓没了踪迹,要不是唐太后,贺知卿也要查无此人了。
想着,褚凌月带有一丝试探的思量,将自己曾意外看到过一个机关暗盒的事说给陆沉鱼,并表现的极为苦恼:
“说起来,这种东西也太难破译了。小小一个盒子里居然藏着这么多玄机,做出这种东西的人还真是厉害。”
谁知陆沉鱼满脸鄙夷:“机关暗盒这种鸡肋的玩意儿居然还有人做?张简子当年做出这东西真是脑袋进水了。你要实在破解不开,直接砸了它就完事。”
此话一出褚凌月嘴角轻抽。
这小家伙还真是会找办法,虽然粗暴,但有用。
“张简子是什么人?”她问。
“一个会机关术但嗜酒如命的糟老头子。他神出鬼没好多年,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得到这条消息,与陆沉鱼简单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褚凌月这便离开了黑市。
还是那个十字路口,还是那股熟悉的天元蛊气息。
这里人来人往甚是拥挤,褚凌月找了半天才找到气味来源,但当她视线转移过去时才发现,姬北野早不知什么时候就盯着自己了。
这回蛊王没有什么反应。
“小巫娘,别来无恙。”姬北野走过来时,还牵着一位蒙着眼的青衣女子。
“今日在我这沽鹤集,可有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见这二人举止亲昵,褚凌月下意识后退一步,“阁主好,沽鹤集处处都很好,不会遇到不顺心的事。”
说完,她鼻尖轻轻嗅动。
眼前这女子,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药香味。
那是治疗眼疾的清目香。
“看着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早些回家比较好哦,小巫娘。”
姬北野的笑声打断褚凌月的观察,等她应声时,对方已经带着青衣女子离开,身边只剩撑着伞的扶灵。
“在下应阁主之意送姑娘回家,姑娘请带路。”
嘴角微动,褚凌月拒绝:“我家就在附近,多谢阁主与大人好意,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