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大夫,我儿子跟那孩子一样,也是打出生就不会说话,但是能听,他能听见。他们是一模一样的,小大夫你救救他,我儿要是一辈子不会说话,他咋办呀?”
见夫妻两个恨不得和孩子一起跪下,凉溪忽然担了心。
人家这么诚心,每说一句都要把自己儿子往乞丐的上靠。就是在告诉她,这两个病号的病是一模一样的。治好了那一个,这个没有理由会治不好。
她如果没治了,那可就太尴尬了。
“快快起来,不必如此。早上那个小兄弟并不是生来的哑巴,所以可以治疗。大叔的孩子既然天生就不会说话,想一下子就好,怕是不容易。”
提前把可能会令人失望的结局告知,凉溪带着吃得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走到篷布后面去。贴上一张符箓,不只是篷布外面的人在期盼,凉溪也在期望她的符箓有用。
“张开嘴,试一试能不能像我这样发声说话。”
白白胖胖的小家伙不怕生,滴溜圆的眼睛盯着凉溪,照着她说的,可可地张大嘴,“啊”了一声。然后,他被自己嘴巴里发出的声音吓到了。
“不是,”凉溪笑了,纠正道,“是尝试着说话。外头有你的爹爹娘亲,你慢慢学着叫一声爹爹我听听。”
凉溪犹自不满足,却不知道外头的夫妻二人已经泪流满面。
他们的孩子跟那小乞丐有点不同之处,这小胖子连“啊啊啊”的声音都发不出。哭哭不出声,笑也笑不出声,他之前能发出最大的声音,就是粗粗的呼气声。
大家基本上都见过的小乞丐被治好了,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乡邻,大家多少也都听说过的陈老四的哑巴孩子也被治好了。
医馆整整一天再没接待病人,大夫都有点吓到了。站在大堂门口,看了一天凉溪治病救人。不管是多么严重的病症,被她带到篷布后,转眼就能健健康康走出来。
晚上,凉溪也没有练通脉诀的时间了,前来求医的人堵满了客店。
“我明就要走,只是头痛肚子疼的乡亲们,让一让病紧急的人吧。这么晚了,大家还是赶紧回家。”
劝走了大部分人,凉溪帮剩下的治了病,时间还尚早。她叫了熟悉镇上道路的人,让他们带她去白天就说要求医,只是被凉溪拒绝了的两户人家。
“小大夫真的能治好瘸子啊?”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陪着凉溪,边走还边好奇地打问。
“这我也不敢肯定。如果是最近瘸的,还能试一下。如果多年残疾,那基本上是救不了的。我去看一看,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啊……奎老爹多好的人……唉……”
两大汉有点失望,他们口中的奎老爹,当了三十多年的瘸子了。依凉溪的话来说,那是救不了了。
说话间,他们到了奎老爹的家。来开门的人是白天问凉溪能不能治瘸子的中年汉子,他是奎老爹的儿子。
“小大夫,你怎么来了?快请进请进!我……小大夫到我家来,是我阿爹的腿能好了吗?”
奎老爹的儿子正高兴着,陪凉溪过来的两个大汉就泼了他凉水,两个人实在不是很会说话“小大夫说,像奎叔残疾了这么多年,基本上救不了。”
这一把刀已经插进人家心口了,凉溪赶紧要补救一下时,屋子里就传出了一阵咳嗽声。
“通啊,这么晚了,谁呀?”
心口上插的刀还在隐隐作痛,奎老爹的儿子向屋子里的人应了一声,还是先请凉溪进去了。
带凉溪来的两个人声音洪亮地跟奎老爹打招呼,他们闲扯了两句,奎老爹就问凉溪“这是谁家的女娃娃?不是镇子上的吧。”
“阿爹,我白天不是跟你说了?镇子上来了个小大夫,就是她。”
“我年纪都这么大了,看什么大夫?不看不看!”老头子很抗拒就医,却也不说凉溪什么,只对三个男人摆臭脸。
三个人吹了一通凉溪的手段,奎老爹还是没有半点松动。凉溪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先出去。不好跟一个小娃娃发脾气,这老头立刻就沉默了。
“老伯,我给人家看病,从来不用吃药,不用复诊,一点都不麻烦的。老伯您闭上眼睛,一下子就好了。”
“你是哪里来的女娃娃?这么大点不在家里,你爹你娘呢?”奎老爹唠唠叨叨,在炕上挪了挪。
他老伴走得早,儿子到现在也没结亲,实在没什么应付女娃娃的本事。外头几个混账玩意儿,半夜里带着个小姑娘四处乱跑,成什么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