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从回府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醒吗可有端一碗醒酒汤”
康宁伯浑身的酒味,衣服已经被换过,染了血的衣物和凶器早不知被应侍卫怎么处理了。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伤口,只是脸色仍然还有些灰败。夫人也不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喝醉了,到现在也没有醒。
“醒酒汤已经喝过了。”
应侍卫说,康宁伯受伤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反正康宁伯身上也没有伤口了,他们就打算用醉酒糊弄过去。
饭毕。
夫人的胃口似乎不好,只吃了几口,就让撤了桌,呆呆地坐在凳上。侍画呆呆地随侍在她身后。
两个人这也不是头一回被嘉情县主拉出去到处赴宴做客了,之前也没见过她们这副样子,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凉溪不怎么关心这两个人,她算着康宁伯应该也快醒了,还等着看康宁伯知道她用符救了他之后的反应呢但这两个人,今天未免过于奇怪。
“姨娘今天就不必守在内室了,在耳房里找个地方睡下吧。”
凉溪正观察着神魂不属的侍画,夫人便道。
“是。奴婢多谢夫人”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凉溪连忙福身谢道。
京城各处都起了灯火,康宁伯府主母院中,却只有院门口和几处下人房中亮着灯。
凉溪乖乖照着夫人的话找了一间房歇下,进屋之前,她看见也被夫人赶出来的侍画。
要不是因为擦身而过,凉溪觉得,侍画应该是不想搭理她的。她哭一样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扯着嘴角错过凉溪,去了侍书的房间。
想跟过去听,想催眠了侍画问一问,但见院中那两个护卫竟然不再管别处,变成只盯着她了,凉溪知道没机会,索性进屋躺下看直播。
“哇乱码,我怎么觉得b级任务,难度一下子就上来了”小鸭鸭前段时间,终于结束了那个漫长的任务。凉溪加的大佬群中,再没有c级执法人了。
“怎么了现下这个任务很难吗”
“嗯。根本不给信息啊”
小鸭鸭那边也是黑夜,她一身睡衣,盘着腿坐在床上,一边抠头一边跟凉溪交流。
“乱码,你用旁观者的眼光看看,我这个任务该怎么展开臭索诺不带我了哼”
“会被禁言的。”凉溪可没有忘记焚珏大佬的遭遇。
“随便说两句没什么的。每个直播间里面都有讨论主播当前任务的评论啊,平台会禁详细的攻略,连最基本的讨论也要禁言,还开评论区干什么哎呀乱码,好乱码,帮我看看嘛我过来已经半年了,任务该怎么展开都不知道闷着头一顿瞎找,简直如大海捞针一般”
“唔”小鸭鸭当前的任务是拯救错误个体。但她已知的信息是20年之后,错误个体身居高位时,闯下了滔天大祸。错误个体出错是有原因的,小鸭鸭现在需要去找到他,让bug少受些罪。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她没有bug的坐标。目前能查到的信息少之又少,现在完全不知该去哪里找人。
凉溪会经常来小鸭鸭的直播间里面逛一逛,她当前的任务世界背景,凉溪很清楚。她的确是有些想法,可自己任务做得糟糕万分,她实在是没那个信心开口去帮助人家。
万一给的全都是错误的导向,最后再让小丫丫吃大亏,那她可真是造孽了
小鸭鸭还在殷殷地等着,凉溪没有将自己脑中十分强烈的主观臆断讲出来,帮她分析推算出来了几个bug此时可能会在的地点。
那些地点,小鸭鸭自己也能推测出来。她有点失望,就没有再跟凉溪多说了。她升入b级之后,并没有丢掉自己所有的c级粉丝,直播间里,各种言论刷得满天飞,其中也不乏非常犀利的见解。小鸭鸭的注意力
力很快就被他们吸引过去,凉溪则退出直播间,开始找别的大佬。
侍书的房间里。
“画儿,你这是怎么了”
侍书一脸诧异地看着扑在她身前,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先流出泪的侍画,问道。
“侍书姐姐,我怎么办我没有护好夫人我”
想起夫人在马车上千叮咛万嘱咐,又是威胁又是恳求地说了几万遍,文尚书府里发生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再有更多的人知道了。侍画欲冲口而出的话,硬生生憋在嗓子眼。
虽然侍画很确定,侍书绝不会对夫人不利。可她又想了想,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她现在与侍书说,又有什么用呢最多是将侍书气昏,除此外,似乎再得不到任何结果。
将嗓子眼的那句话咽了下去,侍书再问,侍画就不再吭声了。她只是紧紧抓着侍书哭泣,把个侍书哭得心慌意乱的。
夫人哪里想得到侍画如此依赖信重侍书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后,她犹豫了许久,坐在床边,轻轻叫了一声。
“夫君。”
康宁伯此时如果清醒着,大约是要一蹦三尺高了。可惜他听不见,夫人没有收到想要的反应,略有些难堪。但事情已经堆到眉毛上了,今晚就算是再难堪,该做的也要做。
这么一想,夫人倒是爽利了。她走到软塌边,又叫了一声夫君。见康宁伯还是毫无反应,她轻轻推了推他。
这到底是喝了什么酒,才能醉成这种样子
顾雪枝拧眉,见康宁伯推也推不醒,叫也叫不应。她正站在榻边不知该怎么办时,望着康宁伯紧闭的双眼,心里又突然有了主意。
其实醉了好,太清醒了也麻烦她终究不是处子之身了。
扶起康宁伯死沉死沉的身体,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搬到大床上。早知如此,下午的时候,应侍卫就不必花力气把康宁伯从床上搬下来。
解了两人的衣衫,顾雪枝钻进被子里去。她心脏咚咚跳着,整个人贴到康宁伯怀里,便均匀了呼吸,闭上了眼。
两个人身下,已经有几处红艳艳的梅花。未免被发现造假,夫人身上没有伤口,那些血是从侍画的手上流出来的。
安顿好了这些,顾雪枝闭上眼睛跟自己说快睡。装睡演戏,她怕骗不过康宁伯。
但顾雪枝的心跳就没有真正平静下来过,一直到了夜半子时,她才终于生了丝丝困意。环抱着康宁伯的腰,渐渐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