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枢的耳朵动了动,左兰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绣衣卫的确在水溶那里安插了密探,还是从荥阳郑氏得的手,否则以水溶的机敏,想要安插探子,难如登天。
“阁老,这个探子安插的艰难,万一出了岔子,咱们就彻底失去有关水溶的情报了。这个人的身份除了陛下,下官不能告诉任何人。”
魏庆和眼睛微眯:“嗯?本阁也不行?”
房中的气氛骤然一冷,不过在左兰再次摇头之后,魏庆和放弃的追问,只是开口问道:“既然如此,本阁问你,水溶现在在哪?漠北?”
“在辽东长白山附近,按照他们行军路线和方向,目的应该是汉城。下官之前派人查过荥阳逃出去的水家和郑家人,他们应该就藏在高丽国中。”
左兰说完这些,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一部分人去了西域,水溶派了数位本家支脉,携带了大量财物经玉门关往西,下官已经让手底下的儿郎秘密跟了上去。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有消息传来。”
魏庆和点了点头,他对左兰这个绣衣卫都指挥使还是挺满意的。够忠心,能力也强,最重要的是处事还算公正,知道把握好分寸,与文官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前几任那样紧张。
他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片刻后装进信封,递给左兰说道:“本阁也就不为难你了,把这封信想办法递到高丽王的案头,记住,不要让人察觉这信是老夫递出去的。”
左兰当着魏庆和的面抽出信看了起来,眼睛瞬间变得极大。他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魏庆和:“阁老,您……”
“开春了,天气一转暖,大楚西边和北边都要面对强敌,本阁不给水溶这条毒蛇找点事做,心里不踏实。”
“可您这个消息,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您又是如何笃定水溶会去高丽,早早布下了这颗棋子?”
林枢实在好奇心中的内容是什么,可魏庆和与左兰两人就像是在打哑谜,一问一答间,尽做谜语人。
魏庆和的话中终于露出了信中的内容:“凭据本阁会安排人尽快造出来,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水溶的确有两个机会同时出身的兄弟,只不过出生不久后就被水家偷偷送到了岭南。”
说道此处,魏庆和呵呵一笑:“我原以为水溶是去了漠北鞑靼汗帐,看来他还是一贯的谨慎,竟然虚晃一枪,去了高丽。既然如此,就让人把那位高丽公主所生的水家子送到汉城去。”
“难道剩下那一位,其母舅家与鞑靼有亲?”林枢忍不住开口问道。
魏庆和微笑点头,感慨道:“水家别的不说,这皮囊的确出众。水溶之父东征时与高丽王室有过接触,高丽国封了一个宗室女为公主,嫁给了水溶做侧妃。没想到一年后又和鞑靼老汗王的侄女相识,于是北静郡王府又有了一位鞑靼侧妃。”
左兰也想起了绣衣卫资料中的记载,点头应道:“这事在二十年前吵得沸沸扬扬,不过当时绣衣卫的记录是两妃死于下毒,凶手是王府的一位侍妾,包括这两孩子都已经救治不及。宫中也派了御医前去抢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岭南?”
“水家从开国那一代就在惦记至尊之位,圣人怎么会放心他家有两位属国宗室出身的王妃?那俩孩子刚一送出京城,绣衣卫就已经跟了上去。至于卫中记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魏庆和突然唏嘘道:“昔年宫变,你的前任死在了乱兵刀下,本阁能知道这个消息,还是水溶叛出京时,圣人与我提起的。此事你可向陛下求证,那日陛下也在龙首宫中。本阁的这封信,绝对能让水溶安生一段时间了,你尽快安排人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