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衣知趣,又如常一般“嗯”了一声。
傍晚十分,暮色霞光,照得天边通红,巨大的天幕像是被割了一道口子,白的通透,红的炫目,照在人脸上也红扑扑的。
林生生补完赵无衣的衣服,出门就看到这样的天色。
她将赵无衣的衣服攥在手里,一路小跑着邀赵无衣也来一起瞧瞧这晚景。
从前,她在闺阁里日日见着这些,不觉得惊奇,从鬼门关转了一遭后,看什么都格外珍视。
“真好看。”林生生笑起来,浮出两个梨涡。
赵无衣侧头看着,林生生个子矮矮站在他身边,只看得到圆圆的脑袋,露出一截白白的脖颈。她仰着头,睫毛弯弯,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雀跃。
于是他也好好看起这晚景来。
看了一会儿,林生生将补好的衣服递给赵无衣,赵无衣单手拿着。
“它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能因为一件衣服跟着自己索要,定然十分重要。
赵无衣点点头。这其中的秘密他还没破解,当然重要了,不过他觉着,林生生一定误解了重要的意思。
“那我还真得多拿几件重要的,关键时候,大牢都能陪我呆。”
林生生说着玩笑话,赵无衣却有些严肃,并不是因为衣服重要才陪着的。
赵无衣的脸在霞光的映照下变得通红,尽管十分难以启齿,赵无衣还是问了出来。
用茶水一笔一画写出的顾渊。
“生生,你是不是……对小侯爷有意思?”
说出口,赵无衣自己也觉得问的不太对劲,林生生微微仰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让我把你当姐姐吗,有点好奇……”赵无衣声音越来越低。
就在他以为林生生根本不会回答他的时候,他听到了温柔坚定的两个字没有。
如获大释般,赵无衣忍不住笑意满面。
“上都城青年才俊小侯爷,真没意思?”
林生生突然垫起脚,揪住赵无衣的耳朵“好呀你,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赵无衣讨饶。
霞光渐渐退去,天幕变成蓝紫色,晚风有一些凉意了,林生生把赵无衣推进房里。
“呆好,别再又凉着。”
赵无衣本来想说自己已经好了,想挣开林生生的手。
只是转念间,赵无衣十分乖巧地任由林生生推着。
林生生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厚实的动物皮毛的披风,盖在赵无衣身上,把赵无衣拢得严严实实的,接着唤巧儿去煮一些清淡白粥来。
“又是白粥?”
“是啊,祖母说了,人生病时候不宜吃大鱼大肉,会消化不了,积食就更不容易好了。”
赵无衣有点忧伤。
“那明天?”
“明天也是白粥。”
……
真是要命。
既然装虚弱连肉都没得吃,不如将计就计,赵无衣掏心掏肺地咳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晚上喉咙常会不舒服,动一动得身上又疼,大概是因为这样,咳嗽总是好不了。”
林生生果然钻进了赵无衣的设好的圈子。
“哦,我搬回来住。”林生生看向赵无衣,“你,不介意吧?”
赵无衣扭过头“那有什么介意的,这是你阿爹给的宅子。”
“是你的宅子,赵府。”
赵无衣目的达成,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隔了一会儿,赵无衣靠过来,将林生生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碧玉温润,赵无衣攥在手心,扭过身来,假装无事发生。
小院里,点起烛火,烛影微动,房里的两人说说笑笑。
赵无衣难得主动地邀请林生生“明日,我们上街吧。”
侯爷府。
顾渊看着妆奁前的然娘,思绪飘飘,想到的却是另外的人。
林生生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很好摆布,但是几个回合交道打下来,却好似内里顽强,有说不清的韧劲。
他想起林生生的脸,小小的圆圆的,两个梨涡,十分喜庆,不是当家主母的气势,倒像个邻家妹妹,惹人无尽怜爱。
然娘一声一声喊着顾渊,顾渊却听不见一般,斜躺在软椅上,一摇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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