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柳湛,见过何城主。”柳湛在前头行礼,乔其馨也跟着弯腰。
何城主淡定地往茶壶中撒着茶叶,完成后才起身。
他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长辈的派头,“怎么是你小子来?大理寺卿呢?”
“师父他老人家行动不便,况且晚辈一人足矣。”柳湛不卑不亢道。
“哦?”何城主侧目看向柳湛身后的乔其馨,“是吗?那你身后这小丫头片子是怎么一回事?可别告诉老夫这是你相好的。”
“回何城主,本人是官府画师,受大理寺卿之命前来为犯人画像。”乔其馨道。
柳湛眉头微挑,似乎在惊异乔其馨的反应。
“哦?官府画师?”何城主嗤笑道,“大理寺如今都落魄到如此地步了?居然招个小丫头片子来任画师一职。”
乔其馨:?看不起小丫头片子?
她刚要反驳,就瞧见柳湛抬手将她拦在身后。
“这位姑娘画技非凡,有她是大理寺之幸,但这并为此次一行的要处。”柳湛道。
何城主冷笑道,“哦?不知小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大理寺接到求救,说随罗城内山贼作乱,而城内要员无动于衷。”柳湛看着何城主,直言道。
不知为何,乔其馨总觉得背后发凉。
她回头看了一眼,瞧见屋外院内的一个红柱子后头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乔其馨警惕的上前拉了拉柳湛的衣摆。
“怎么了?”柳湛悄声道。
乔其馨也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有人在盯着我们。”
柳湛垂眸片刻,然后微微点头。
他转而面向何城主,不卑不亢道,“后辈斗胆询问何城主,这城内是否出了乱事。”
何城主捻着桌上花瓶中新鲜的花瓣,“小友觉得呢?”
“后辈不知。”柳湛淡淡道。
“是吗?”何城主双眼微眯,“老夫倒觉得,老夫这城中太平的很。”
“前辈所言,后辈皆会如实上报朝廷。”柳湛道。
乔其馨默默在心中给柳湛点了个赞。
厉害,直接搬上级出来。
何城主眼神凛冽,似是想将柳湛削成片。
柳湛毫不畏惧的迎上。
“呵呵,小友何必如此紧张,你我之间又无什么深仇大恨。”何城主突然笑呵呵的将一杯茶推到柳湛跟前,“这是上好的龙井,小友尝尝。”
乔其馨拉拉柳湛的衣袖。
别喝,这老东西没憋好屁。
柳湛回头看了乔其馨一眼,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端起茶盏,一口闷。
“何城主,这下可以聊聊城内乱象了吗?”柳湛道。
何城主阴嗖嗖地盯着柳湛,然后又突然笑了起来,“小友这话颇有歧义,我这随罗城分明怡居,城内百姓无不赞扬,何来乱像一说。”
他死不承认。
柳湛无奈,只好亮出底牌。
“后辈自进随罗城起,便遇上了数次暗杀事件。”
“哦?竟有此事?”何城主表情惊讶,但眼神中却只有寒意。
柳湛忽略了何城主的眼神,又道,“好在小辈幸运非常,两个行刺之人逃跑路上失手,被小辈捉住。”
“现在已被送往京城大理寺。”
何城主沉吟片刻,“若……若确有此事,老夫自也不会视而不见……”
那两个行刺的不是被关在客栈后院么?什么时候被送去京城的?
乔其馨疑惑,但也没有当场询问,面上也并无异样。
“那就有劳何城主的配合了,后辈先行告退。”柳湛行礼道,然后迈步离开。
乔其馨也赶忙跟上。
“完了?”乔其馨问。
柳湛没有回应,自顾自往前走着。
乔其馨了然,闭嘴不再说话。
突然,乔其馨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拽着往后倒去……
——
这是哪?
乔其馨从地上坐起。
周身漆黑且阴暗潮湿,还有隐隐的水滴声传来。
忆起昏迷前的一幕,乔其馨连忙从地上爬起,摸索着朝前方走去。
不过五步,双手便触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是栏杆。
乔其馨摸索了几下,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牢笼之内。
何府居然有牢?
乔其馨疑惑。
等等,柳湛呢?他不会被关去其他地方了吧?
乔其馨试探性地敲了敲栏杆,发出一些声响。
无人回应。
“柳湛?”乔其馨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我在。”
这回应将乔其馨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我以为咱俩被关在了不同的地方。”乔其馨拍着胸口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黑暗中,乔其馨看不清,只能根据声音判断柳湛的位置。
“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是何府地底的牢笼。”柳湛道,“你不要乱走,这里或许有其他人的尸骸,别将你吓到了。”
“什么?尸骸!”乔其馨吓的抱住栏杆,“咱什么时候能出去啊?大理寺卿会派人来支援咱的吧,对吧对吧。”
她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乔其馨还年轻,她还没活够。
“我去求人手,师父也就忽悠了个你过来,你觉得我师父可能再派人出来支援吗?”柳湛淡定道。
“可是,可是咱俩要是一直不回去,大理寺卿肯定能知道咱俩出事了的吧。”乔其馨抱着栏杆欲哭无泪。
“等他不如咱俩想想怎么越狱。”柳湛道,“他想起来看看的时候,咱俩早就化成白骨了。”
乔其馨抱着杆子嚎叫一声,“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只能等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