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闻言怔了一怔,他倒是没有料到她居然并非府里的婢子,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觉得这姑娘确实挺可怜。
挠着头皮斟酌了片刻,小厮却还是摇着头道“我不能放你走。
表少爷临走前叮嘱过,如果他回来看不到你的话,便要用棍子敲断我一条腿。更何况,我刚打老太爷房里过来,亲眼看到旁边站着两个大夫,你还想拿这鬼话来诓我?我又不是傻子!”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对楚滢滢道“姑娘,我劝你还是从了我家表少爷吧,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多好。”
楚滢滢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不管她怎么和他说,小厮就是没有半分动摇,而且似乎受不了她的絮叨,居然捂着耳朵跑掉了,无论楚滢滢怎么叫喊、拍门,他都没有出现。
楚滢滢喊得嗓子都快哑了,拍得手都快肿了,仍是徒劳无功。
累得她满头大汗,只好放弃了,有气无力地靠着柱子坐在地上,冥思苦想起来。
这边,崔云灏预感到楚滢滢可能会出事,脚底生风似的跑到了裴府。
站在门口的台阶下,崔云灏吐出一口浊气,将脸上的急切之色暗暗收敛了七八,一步步拾级而上,叩响了裴府大门上的虎头铜环。
距离上次造访裴府,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然而他此番的心情和来意,和往日相比,却是迥异非常。
三年前,是和姐姐一起来投奔裴文灿的,怀揣着期待和希望。而如今,他单枪匹马地闯入裴府,却是为了救姐姐,心情自然是百感交集。
崔云灏压抑下所有翻涌的思绪,站直了身子,等里面的门房过来应门。
没过多久,果然还是上回那个人,探出半颗脑袋来,打量了崔云灏一番,皱着眉头问道“你有什么事?”
崔云灏正正经经地行了一礼,道“请恕小生冒昧打搅,小生是贵府裴大公子的师弟,奉夫子之命前来找裴大公子,还请您通传通传。”
门房闻言,瞧他身上装束确实是万松书院的学子服,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雅气质,虽说有几分眼熟吧,倒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说不定是大少爷的同窗,登时信以为真,就敞开了大门,抬手肃客道“行,小公子请进,老奴这就帮你通禀大少爷。”
崔云灏点点头,拱了拱手道“多谢。”
目送门房离开之后,崔云灏立即瞅准一个方向跑去,尽管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他却依旧对裴府里面的布局了如指掌,轻车熟路地拐进了曾经住过的采云院。
崔云灏走到小花园旁,忽然隐约间看到有一个穿着紫色比甲的婢女端着洒水壶往这边紧赶慢赶,他想到了什么,急忙钻进了假山后头,那个婢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她经过假山之时,崔云灏突然从背后一跃而出,两指并拢如刀,抵在了她的咽喉处道“站住!”
婢女吓得浑身一哆嗦,刚要大叫起来,崔云灏立马捂住了她的嘴,轻声恐吓道“闭嘴,你如果叫出声来,休怪我手底下用劲一掐,把你的脖子给掐断来。”
婢女闻言大惊失色,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发抖,两条腿不停地弹琵琶。
崔云灏知道她害怕得紧,便压低了声音道“不好意思,我并不想对你怎么样的,不过有些事要请教下姑娘而已,你如果答应我不再出声的话,我马上松手。”
婢女点头如捣蒜,果然老老实实地闭紧了嘴巴,崔云灏便说话算数,把抵在她咽喉处的那只手挪开了,但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只要她一有异常的动作,或是喊出声来,他就会立马伸手点住她的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