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憋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个机会把成绩单摸了出来，递给张父看。

张父顺手就递给张金海：“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张金海看了看，差不多每科成绩都达到了总分的97以上，外语的成绩最差，约相当于该科总分的95。

班主任周老师笑着解释情况，学校只是把成绩单发给学生，排名表是有的，只是没有发出来。

张父着急地问道：“周老师，张金海究竟考上高中了没有嘛？”

班主任周老师笑道：“当然是考上了。

全县第二名中考的成绩，咋个连个高中都考不起嘛。”

张父又着急地问道：“那他这个成绩是不是考得上中专，就是能够脱农皮的那种，包分配工作的那种？”

班主任周老师笑道：“根据以往的成绩情况分析，他这个名次是足够考上中专的了。”

张父摇头叹气道：“可惜了。”

在茅草屋的屋檐上，麻利地抽出一根六七十公分长的黄荆棍，作势要打张金海：“气死我了。

要不是看在你这段时间对家庭的贡献比较大的面子上。我今天非把你屁股打开花不可。”

张金海眼看情势有点紧张，以50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周老师连忙站了起来，拉着张父劝解。劝说他不要对孩子要求太高。

学校还从来就没有考出过像张金海这么好的全县排名名次。已经是够可以的了。总不至于要张金海必须考成全县第一名嘛。

张父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郁闷道：“周老师，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家人是穷怕了。

就希望张金海能够考个中专来读，早点脱农皮，早点挣钱。也能给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哪里知道，他是非要去读这个高中。想起他这么好的成绩，还要让我花钱供他读书。就是有点气人。

有免费的书不读，非要去读这个花钱的。气人得很。”

班主任周老师安慰道：“是是是。换哪个农村家庭，碰到这个事情，可能都有点恼火。

不过，老张啊，你要想得开。你这孩子啊，沉得住气，以后能成大气。这么重要的中考成绩，他都没有问我要。

而是想着怎么煮嘎儿给我吃。从这么小的一个行为看来，他是有非常好的一个利他思维啊。

这是一种高情商的表现。你可要好好培养，不要损害了一颗好苗子啊。”

张父听周老师一下子把调皮捣蛋的张金海吹得这么好，嘿嘿嘿地笑着。

那意思仿佛在说，是不是哦，我没有读过书，你不要骗我哦。

班主任周老师一本正经的补充解释着：“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嘛。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哎呀，吃得实在太饱了。这个张金海啊，给我按了两大碗饭。只吃得了一碗饭的我，今天是硬吃了三碗啊。”

张父有点心疼米，因为张金海太不懂得节约了，有一丢丢的不开心。

张金海这个按饭的行为事实上是让两方都有点不开心。

周老师准备离开张家返回学校了。张金海蹭着送周老师的事，又跑出去晃。

回来的路上，碰到正在扯猪草，赵金的兄弟赵军。两人开心地坐路边的田坎上摆龙门阵。

……

当地有一种叫地瓜的东西，学名叫地果，是桑科榕属植物，别名还有地石榴等。

他们两人相约去到一片悬崖边。这是今天赵军扯猪草，割地瓜藤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宝地。

两人手脚并用，攀爬在悬崖边上，沿着地瓜藤，用手拨开地瓜叶，用眼睛搜索着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