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柔媚含情的眉眼,目光再无法移开。
缓缓下移掌住她的腰,贴近她耳边又低语了几句什么,抬手挥下帐幔。
夜色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姜佛桑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
四周黑暗一片,而她被覆在一座大山下,无法言声,难以禁得。
身上似起了火,热烫得厉害。攒眉,试着挣动了一下。
五指被紧扣住,用力按在软枕上……
长夏暖冬的南州,一年四季草木常绿、花卉常开。
南州人种花、插花、戴花的习俗更是由来已久,寻常人家,屋前屋后、厅堂室内无不摆满了鲜花。
爱花至此,花神诞也便应运而生。
有点似中州的花朝节,不过花朝节一般在二月举行,南州各地的花神诞却不统一,有在四五月间的,也有在元日前几天的。
中州四季分明,每月都有位主花神。比如一月兰花神、二月梅花神、三月桃花神……
南州则无此说法。盖因花类太多,争奇斗艳,有些甚至终年不凋,实在难分胜负。
花神诞当天不禁夜。
白日里,成群结队的百姓络绎不绝地往花神庙祭拜,祈祷百花诸神福佑;祭拜完便和亲朋好友野游郊外,赏花观花、互相赠花。
到了夜晚就更热闹了,城中有专门的花市,就在衙署前面一带,热闹也多集中在那。
姜佛桑既来了东宁,又赶上花神诞,自然也想凑凑热闹。
白天出行多有不便,入夜之后才悄悄出了行宫。
夏夜风涛滚过仍带着一丝暑热,一路上所见,大家穿着都很单薄。
东宁这边除了编户齐民,各部族杂处的情况要甚于他州,是以见着穿耳、饰银环的男子亦不觉惊奇,他们往往跣足,身挎腰刀。
女子花衫系重裙,衣缘绣花边,腰间皆系一花绣囊;或者短衣黑裾,裾脚以白粉绘作花卉水波纹,望之赏心悦目。
姜佛桑看了眼身边人,她和萧元度也改扮了一番。
中州人认为身体发肤是父母所授,轻易不敢有损。南州人却不讲究这些,他们非但剪发,且经常变换,大抵也有气候炎热和经常下水的缘故。
除了断发,还有纹绣的习俗。绣蛇以象龙子是为避水怪,若是部落和家族的图腾,则图案更为多样,亦不乏灿烂成章者。
听闻某些部族的女子甚至专门绣面为饰,类似中州之及笄礼。女年及笄,便以针笔青丹涅面,为极细花卉飞蛾之形,或多或少、工致极佳……在中州被视为酷刑的黥面,却成了此间成人之礼,实在荒怪。
萧元度对这些都接受良好,从他越留越短的头发就可窥见。
他甚至也打算弄个纹绣,不绣龙龟也不画图腾,就把阿娪二字刺于胸口。
被姜佛桑死活给拦住了。
他折腾头发她没有任何意见,折腾身子实在犯不着。
“纹于表皮又何敌放在心上?”
萧元度一想,也有道理,便也就没再坚持。
今晚的他,窄袖短衣、蹀躞腰带,姜佛桑把他发髻放下散编了些小辫,而后将根由褐色丝缕编成的系带给他扎于额上——乍一看与本地男子无异。
南州妇人皆尚高髻短裙,非豪富大家女郎足皆不袜。
姜佛桑上身着小袖短襦,下摆裹在裙腰里,裙身作数百细折,裙长在脚踝以上。只着木屐,并未穿袜,纤巧足踝和如玉双足都裸露在外,也并不会引起任何诧异和指摘。
此外,她身边有个擅易容的宫侍,她脸上的伤能以假乱真就多亏了其巧技。
今夜再经其手,姜佛桑和萧元度几乎换了副面容。
不过为保万全,她还是带了纱巾。
一章,勿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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