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庐内又爆发出好一阵大笑。
磕磕绊绊,幸而掷了个上吉。
一应流程全都走完,终于可以闹亲了。百无禁忌、肆无忌惮,让人难以招架。
萧元奚虽腼腆,却始终张臂挡在前,护着钟媄。
钟媄开始还维持着新妇应有的羞涩,见萧元奚被欺负的厉害,便把羞涩给忘了,一把将萧元奚扯到了身后。
“呀!新妇恼了!”
“才过门呢,这就知道疼夫主了——”
反正破功了,钟媄也没所谓了,指着对方:“适可而止啊,年底你也要娶妇,我都给你记着了!”
“新妇好生厉害!六公子以后怕是要吃苦头了。”
“哪里就是苦头,你瞧六公子,心里甜着呢!
“就算是苦头,只要是新妇给的,六公子也愿意吃——”
闹亲开始姜佛桑就慢慢往外退了。
萧元度记得她的嘱咐,没敢总盯着她看,可眼睛不由自主,又怕她被人误撞……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
萧元度头偏了一下,似乎在暗示什么。
见姜佛桑不为所动,眼神往出口处挑了挑,干脆就明示了。
青庐内闹闹哄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人身上,既便如此,姜佛桑还是心口一跳,脸颊也有些烧。
只装作看不见,停住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谅他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过来。
过了一会儿再看,萧元度所立之处已经没了人。
姜佛桑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到底松早了。
才从青庐出来,就与一个端着漆盘的侍女撞到了一起。不知什么从上滚落下来,裙身立即被洒湿一片。
侍女惶恐请罪之后,提出要带她去更衣。
菖蒲就在青庐外候着,一眼认出这侍女是当初扶风院两个洒扫侍女中的一个。
一向老实本分,今日这般冒失……不难猜出是受谁支使。
侍女见姜佛桑不应,都快哭出来了:“少、姜娘子,你可怜可怜婢子,随婢子去吧。”
又低声补充一句:“衣物都是备好的。”
姜佛桑:“……”
出撷芳院不远,有些后悔。
“罢了,我去卞夫人处——”
才转过身,就看到朝她走来的曹管事。
姜佛桑看了眼菖蒲,菖蒲带着那个洒扫女侍走远了一些。
此处近湖,四下无人,曹管事率先开口:“既碰巧遇上了,容某斗胆提醒一句,姜娘子别把铃越系越紧才好。”
姜佛桑顿了顿,道:“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曹管事笑道:“难怪主公总夸姜娘子智珠在握、聪慧绝伦。”
姜佛桑唇角微弯:“不敢当。”
“姜娘子当得。南地叛乱已平,姜氏一族虽不及连许二氏那般,听闻也遭了殃。还有裴氏,裴氏经此重创亦是大不如从前了,姜娘子心里想必也极惦念柏夫人,也想早日回去看看——”
要不怎么说萧府一众管事中曹管事为大呢。
这是怕她改了主意、生了妄念,特意提醒她,不管是姜氏还是裴氏,如今都再不能成为她的靠山。
若想保自身安稳、亲族安泰,她需要做的是解铃,而不是把铃系死。
而且要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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