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琥重重一哼:“莫说一两年,就是过个十年二十年,她都不可能再进萧家。”
萧元度横眉立目,质问他为何,“对于这个儿妇,你不是一向都很满意?”
姜女进门之初就把替嫁之事告诉了萧琥,以让浪子回头为筹码换得萧琥庇护以及在缭作上予她助力——多好的一笔买卖,独他被蒙在鼓里。
萧元度曾为此气恨不已——气姜女对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另有企图,恨萧琥竟通过别人之手来操控于他。
如此让萧琥满意的姜女,为何在这次和离之事上他如此不留余地。
想起姜女方才的话,眼底幽光一闪。果然,萧琥与姜女之间还有事情。
萧琥从案后踱到窗前站定,恐他执迷不悟,也不打算再瞒他,“问题从来不在于替嫁,而在于她是皇室间者,连皇后的人。”
间者二字让萧元度眸光一阵紧缩。
姜女的殚精竭虑、日夜忧心……竟是为此?!
其实并不意外,那么好的机会,朝廷不动手脚就怪了。
几年间姜女带来的匠人中先后殒命五人,都是行迹可疑者,包括前不久毙命的蒲姬。
只没想到连姜女也是,毕竟一直以来萧琥对她那般看重……
萧元度很快反应过来:“她是我抢来的,即便是间者,也是冲着崇州扈家而去。她若对萧家怀有恶意,就不会早早向你投诚。”
狐疑地盯着他:“你肯接受她的投诚,必有足够的好处,她给了你什么?或者你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
“这你不必知晓。”萧琥负手看向窗外,“实话说,此女聪慧无双、极识时务,这一点我也很是欣赏。若非你闹出这场风波,就凭她是裴守谦继女,我也可以再容她几年,或者干脆放她走。千不该万不该——”
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该被一个女人弄的五迷三道。”
原来姜女说的他们之间没有将来是这个意思。
难怪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往外推,竟是自己阻了她的路!
自己的真心,自己的情意,竟然成了她的负累,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萧元度赫然而怒:“好处你受了,她也并未做有损萧家的事,难道还不够?为何要对一个弱女子苦苦相逼!为何我就不能喜欢她?”
“因为间者如二臣,可用不可重用!何况是作为萧家儿妇、与你携手一生之人!”
这一声如闷雷炸响于静室。
“是,她识时务,但她太识时务了,背主一回,焉知没有下回?她能令你面目一新,是她的本事,坏就坏在她太有本事,我怕你有一天怎么死在她手里的都不知道。以她的心智,掌控你、拿捏你,易如反掌!”
萧元度咬牙,手往板壁上重重一捶:“我愿意被她掌控,我愿意被她拿捏!”
“你!”萧琥勃然变色,侧身看向这个最不让他省心的儿子,“男人役于物亦或役于情,注定成不了大事!至于女人,万紫千红,这朵不行就下一朵——”
萧元度冷笑连连:“所以我阿母是哪一朵?”
萧琥先是一怔,继而像是被人戳中了什么,恼意愈盛:“你们几兄弟中,我一直认为你最肖我,现在看来,你最像你的阿母。”
太过重情,不是好事。
“是吗?”萧元度嘲讽地看着他,“那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萧琥怒目圆睁,脸色难看至极。
没有再顺着他说下去,将话题转回:“废除劫夺婚之事绝不允许再出乱子,明日我会让人告示城中百姓,已收姜女为义女——”
“你以为收她为义女,让她成为我的义妹,我就会死心?”萧元度仰头大笑,既怒且愤,“别说是义妹,便是亲的,她也只能是我的!”
“孽障!”
萧琥再难抑制怒火,狠狠一巴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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