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们深知在外的一言一行皆代表了女君,因而再惊异也没表露在面上。
管事乐呵呵介绍“主母素喜莳弄花草,这些花花朵朵全是家主天南海北搜寻来的,有些人家不肯割爱,家主还亲自登门——欸,蔡媪!”
循声望去,一位头发半白的仆妇带着几个侍女正匆匆往这边走,见到姜佛桑,叫了声“六娘子”,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姜佛桑认得她,她是阿母的陪嫁仆妇。先随阿母嫁入姜家,后随阿母回了柏家,再后来又随阿母进了裴家,大半辈子都跟在阿母身边,阿母每次去京陵身边也都有她的影子。
蔡媪如今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家主和柏夫人都免了她礼数,然而见了自家女郎生下的小女郎,蔡媪还是含着泪行了全礼。
姜佛桑亲自搀她起来“蔡媪不必多礼。”
“日盼夜盼,总算把六娘子盼来了,多怕——”
倒是不怕萧家不肯放人,就怕女郎仍不愿来见夫人,即使是十七郎君出面……好在,六娘子心软,终归还是念着母女情分的。
蔡媪拉住她的手,不住地端详,边端详边点头“像,愈发像了,和你阿母小时候简直一个样。”语气又欣慰又难过。
一个看上去端稳和气的侍女上前搀住她,笑着开口,“六娘子才进门,连口水也没喝,好歹等她进去歇歇脚呢。”
“就是,”另一个长相伶俐的侍女递上帛帕,叫蔡媪,“快把眼泪收收罢,别把六娘子的泪也惹出来了。”
“对对,是我老糊涂了,”蔡媪把眼泪擦净,再看姜佛桑,老眼犹湿润着,“六娘子,随老奴去见见你阿母罢。”
姜佛桑嗯了一声,“劳蔡媪带路。”
又往东行了一截,再折往北,总算到了主院。
步入主室之前,姜佛桑脚步微滞。
即便很多事都已想通了,也释然了,猝然就要相见,心情却还是不能平静……
或许这就是近乡情怯罢。
鼻端忽而闻到浓重的药味,姜佛桑醒过神,急步进了内室,走至母亲榻前。
柏夫人犹在沉睡中,面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痕,嘴唇无一丝血色,整个人都透着憔悴。
蔡媪压低声道“这些日子太过耗神,医官在药里加了利眠的东西,才将睡下……”
想着夫人睡去前千叮万嘱,阿娪来了务必把她叫醒,蔡媪犹豫了一下,待要开口,被姜佛桑制止了。
“不必,让她睡会儿。”声音同样压得很低。
蔡媪就要先带她去偏室歇息“夫人早早就把偏室收拾了出来,穿用之物全是她亲手准备的。”
姜佛桑摇了摇头,“我不累,就在这等她醒来。”
蔡媪对六娘子也是有几分了解的,知她性情虽软和,拧起来却是谁的话也不肯听。
当下也不再劝,让人上了些吃食茶点,便带着一众侍女退了下去,留她与柏夫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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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另一章不一定能赶出来,勿等(ノ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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