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是个女人。
只喊了两声就被后面的人追上了。
当先的是个壮汉,追上后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照着她脸先甩了两掌。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十步开外的姜佛桑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当即就软下了,再发不出一点声响。
壮汉嘴里骂骂咧咧,一把薅住她头发,拖死物一般把她往回拖。
姜佛桑怔怔看着,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脸色刷白,四肢发凉。
她又想起了初到北地时在秦州遇见过的那个被掠走的新娘。
那新妇一身红装,被人按在马背上,挣扎、叫喊,满眼泪,字字血。
她伸长了手,无望地向她求救,向每一个旁观者求援。
姜佛桑本可以将她救下的,但是被邵伯等人劝了下来。
当时她的不明究竟,再后来,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了她身上……
劫夺婚,劫夺婚。
就因上位者一直以来的无视与纵容,才会导致如此荒谬的习俗存在至今。
他们大约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底层民众之间,谁又能想到有一天堂堂刺史儿妇也会被抢?
这一记耳光不可谓不响亮。
然而有人反思过么?显然并没有。
一切照旧,一如往常。
甚至在旁观者看来这其实是一桩再痛快不过的事。
别家女儿新妇被抢,官署不管。等到官署家眷被抢,还不额手称庆?!
然而姜佛桑不是旁观者,她是局中人。
不,甚至连人都算不上。她只是双方争来抢去的一个物件。
就如同眼前这个新妇,如猪如狗,就是没有人把她当个人。
听,乡民们都在喊打得好。
还有人高喊着“把她关起来、饿她几天,看她还跑不跑”这样的话。
也有于心不忍的“好意”劝说道“你就别闹了,生米已成炊,安生过日子罢!生个娃就好了,他以后会待你好的。”
然而新妇就像个破烂的偶人,被强壮的男人提在手里,生死不知,一点反应也没有。
指甲一点点嵌进掌心,姜佛桑不觉得疼,只觉得冷。
无边的冷,还有无尽的愤怒。
“住手!”她开口,一字一顿,“放了她。”
聚集在村口的乡民都已打算回去了,听到这突兀的一声,纷纷停步回身。
就见一匹健马驮着两人哒哒走近,马背之上高踞着两人。
女郎煞是好看,只是面覆寒霜,没一点热乎气。
男的垂眼看着身前人,而后把目光投向乡民所在,面色沉沉如夜。
阴沉之外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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