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看着眼前这一幕丝毫不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赵老二好说歹说,这才把众人请出了餐馆,又对着店小二说道:“小六,你先回家。”
“师傅......”店小二是小,又不是傻,也瞧出这王肃是来者不善,有些担忧赵老二的安危。
赵老二打断了他,说道:“听话!”
赵老二毕竟是店小二的师傅,难得见他板着张脸,神情严肃,心里便有些发怵,点了点头便跑了出去。
待到小餐馆里只剩王肃、赵老二两人后,赵老二将大门关上,上了闩。
王肃也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依旧悠闲地站在那儿。
“坐。”赵老二指着一张桌子说道。
王肃也没和他客气,顺势便坐了下来,赵老二则坐到了他的对面。
“收债人?”
王肃依旧没有说话,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只不过这笑意泛着寒意,他微微点点头。
赵老二面露苦涩,问道:“今日一定要杀我?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王肃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只是用眼神便回答了赵老二的问题。
赵老二见王肃如此坚定,又想起了往日听说过的关于收债人的传说,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方才还紧绷着,现在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说道:“是为了何家堡那件案子来的吧?其实自从做下了那件案子之后,我便一直很后悔,这些年一直被那些惨死之人所折磨。我不敢睡觉,一睡着,他们便爬出来找我。我这些年再没做过一件坏事儿,一直积德行善......”
“够了!”王肃终于开了口,打断了赵老二的话,“你赵勋做了什么,欠了什么账本上我全都记着。你那些所谓善行,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罢了......”
赵老二嗫喏一阵,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便走向柜台,从柜台下的夹层里取出一坛酒来,揭开坛口的封口,倒满一壶,又熟练地架在小火炉上煮着。
“可能确实如你所说的吧,我是为了自己好受些才去做点善事的。”
或许是知道了今日死期将至,赵老二也就敞开了话匣子,将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
“我年少离家,好不容易学成了一身武艺,本想纵马江湖,却不想成了他人门下走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呵呵,造化弄人呐!”
王肃没有理会他的自白,或者说他的怨天尤人,冷冷问道:“方才那孩子,是当年何家堡惨案的遗孤吧?”
赵老二愣了一下,面色灰暗了下来,点了点头。
“我再问你,何家堡惨案的幕后主使是谁?”
赵老二摇了摇头,将温好的酒斟满一碗,放在柜台上,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若是与你说了,那便死的不止我一个了。”
柜台上,一碗酒,涟漪微波,香绕鼻,久久不散。
说罢,赵老二从柜台暗格中抽出一把刀来,指着王肃说道:“这酒是我当年离家时便带着的,一直舍不得喝。今日,若是我侥幸活了,这就便为我庆功。若是我死了,那这酒,就敬你这替人收血债的收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