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天蒙蒙亮,二狗悠悠转醒,在床上翻了几次身,伸了个懒腰。
他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扫了一圈屋内,见王肃不在,便喊道:“师父?师父?”
见无人回应,二狗狐疑地下了床,在房内转了一圈,又打开房门看了一圈院子内。
守在房门口的韦府下人一听开门声,一哆嗦就清醒了过来,小跑过来,问道:“陈公子,你醒了,要不小的去通知后厨现在给你做早饭?”
“额,先不用了。”二狗绕过下人,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还是不见王肃的身影,便问向下人道:“大叔,你有看见我师父吗?”
起先二狗叫他大叔的时候他是抗拒的,毕竟别看二狗年纪小,他和王肃可是自家二少爷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自家老爷的座上宾,他一个普通的下人怎么敢托大做二狗的长辈?
不过他哪里拗得过二狗这个混小子,劝过几次二狗不听后他也只能听之任之,厚颜听着了。
下人挠挠头,说道:“王大爷不是还没起吗?我一直候在门口的,没见着王大爷出来啊?难道王大爷已经出去了?”
正当下人还在疑惑的时候,二狗立刻放映过来了,笑着推走下人,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逗大叔你玩儿呢。我和师父再睡会儿回笼觉去,等会儿再让您送饭来。”
“欸,好好。”
下人就这么不明所以地被二狗推走了。
等下人走后,二狗立刻将房间门合上了,然后安静了一会儿。
“耶!”
二狗突然蹦起,欢呼起来。
好啊,姓王的那个家伙居然大半夜就跑出去了,还没通知任何人,看来是有急事儿了。
嘿嘿,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小爷我岂不是可以香香地睡一个回笼觉了?
二狗也不傻,别看他整天吊着个鼻涕瞎晃荡,实际上也是鬼精鬼精的一个人,只不过平时懒散了些,有些事情看到了、听到了,也没忘心里去,只当作过眼云、耳旁风,过了就过了,也没当回事儿,更别说过一遍脑子思考一番了。
住了两日,他也摸清韦府下人的习惯。
天刚蒙蒙亮这下人就会醒来,到门口候着(注1),等着客人醒来,好第一时间上前伺候,以免怠慢了客人,丢了主人家的面子。
既然这人没有看到王肃出去,二狗立刻就推断出了王肃定然是在天亮之前就出去了。
这也就说明了事情的紧急,不然王肃怎么也会和二狗说一声的。
忙点好啊,都忙,都忙!
二狗咧开嘴傻笑,懒得动手,直接一边一脚将脚上的鞋袜踢掉,直接扑到床上,裹上被子,美美地睡去。
好耶,今天可以睡个回笼觉了,真是美过神仙......
俗话说得好啊,晚起毁上午,早起毁一天。
二狗就这么美滋滋地在睡梦中荒废了一上午,下人左等右等,还是没能等到王肃和二狗起床,虽然他并不知道王肃已经出去了......
但他一个下人,也不敢贸然进门去打扰两位客人,若是惊扰了对方清梦,韦老爷,说不好会怎么惩罚他呢。
毕竟,虽然奴隶已经被废除,可在权贵家中,他们这些下人,不过是换了个称呼的奴隶罢了。
生杀大权,皆握于主人家之手。
直到中午,到了吃午饭的时辰,下人眼见他们还不出来,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权衡再三,他去找了府上最好说话的韦蝉昇,韦二少爷。
说来也怪,韦家一家四口里面,韦律老爷虽然在外人面前彬彬有礼、谦逊有加,待人热情,朝野之中对其评价都很高,但在家中,关上门后,对他们这些下人倒是十分严厉,动辄打骂,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倒霉鬼,在夜深人静后被一块木板,一张草席丢到了城外的乱葬岗去。
韦夫人对待他们这些下人虽然没有韦律这个家主这么暴戾,但也谈不上和善,更多的是冷淡,她一向是唯韦律老爷之命是从的。
至于说韦旭昇,韦大少爷,他在韦家并不得宠,没有什么权力,一直都在外有军令在身,与他们这些下人其实接触得不多,尤其是很多新来的。
剩下的也就韦蝉昇性情温和,内心慈悲,经常在韦律面前帮他们这些下人求情。下人伤了或是家中有事儿之类的,他都会准允他们告假,并亲自和韦律解释,韦律也宠爱这个儿子,一般不会拂了他的面子,韦蝉昇还会在他们回家时询问是否需要银两。
正因韦蝉昇的温良性子,很多下人都对其十分敬爱。
下人见两人一直在房间里闭门不出,自己又不好进去打扰,便想到了找自家二少爷去敲门。
毕竟二少爷和他们有些交情,总比他这个笨手笨脚的下人好。
“什么?”韦蝉昇放下手中被他翻得有些破损的书本,说道,“王大哥和二狗还没起床?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吃晌午?”
下人有些委屈地点点头,说道:“早上的时候陈少爷起来了一会儿,到院里转悠了一圈又回去睡觉了,两位客人到了现在都还没起呢?”
韦蝉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怎么能行,说道:“你啊,真是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