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章提起他弟弟文楚铭时,一股骄傲油然而升。
此时的他并不像是为了替自家娘子说好话,反倒是有种炫耀的感觉。
虞青枝颇为无奈,看来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之所以结为夫妻,那肯定是有相似之处。
比如,都爱显摆。
外面围观的群众知道周娘子之前被突然放出来,肯定是在京城有大官。
所以他们以为这次周娘子一样可以无罪释放,只可惜,顾元侑不是张淼,他既不贪心,也不怕事,刚正不阿。
周娘子见她家相公出面,煞白的脸恢复了一些血色,扭头得意洋洋的白了一眼虞青枝。
虞青枝正想给她回一个大大的白眼,下一秒,顾元侑却面无表情的开口。
“本官是鹿鸣县的县令,只要在本县发生的事情触犯了律法,都由本官这个当地的县令执行。其他的官职,无权接受本县的事。”
此话一落,外面一片叫好。
文楚章大为震惊,原本以为自己搬出京兆主簿这新上任的顾元侑就会忌惮几分,给些薄面。
没曾想,他居然不买账,文楚章气的脸色通红。
“相公……”
此时的周娘子也傻了眼,眼眶瞬间红了,乞求般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罪妇周娘子,因教唆人抢夺钱财,再加上之前加害上山书院院长夫人,险些一尸两命,和贪官张淼同流合污私自离开地牢,数罪并罚,罚罪妇周娘子十年牢狱。”
“十年……”
周娘子身子一软,直接躺在了地上
十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可是极为漫长的岁月,这么漫长的岁月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度过,周娘子眼前一黑,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她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之能,去和那虞青枝对着干?
好好经营她的周家绣坊不好吗?
等她一出来,自己儿子叫着后娘为娘,自己相公娶了他家正房,想到这里,周娘子一阵窒息,躺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来人,押下去!”
顾元侑挥了挥手,周娘子直接被两个府兵拖走了。
见状,文楚章气急败坏,他怒视着顾元侑,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文楚章甩袖离场。
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叫着好,觉得今天这场案子简直是精彩至极,纷纷叫好着离开。
此时,虞青枝想从地上起开,可却发现跪久了,居然腿麻了。
贺连均见状,也不顾旁人眼光,直接将她一把抱起。
虞青枝吓了一跳,但双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揽上了他的脖子。
等反应过来后,虞青枝低着头,脸色羞红,“快,快放我下来,这里有人!”
他不害臊,她还害羞呢。
此时公堂之上,也就只有顾元侑还在。
见到此景,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觉得甚是尴尬,只好握着拳头轻咳了几声。
“快我下来!”虞青枝耳根子发烫的厉害,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贺连均余光扫了一眼顾元侑,第一次,他觉得旁人竟是这么碍眼。
无奈,他将虞青枝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柔声道:“脚还痛吗?”
“不痛,只是有点麻。”
这时,顾元侑走到贺连均身边,低声道:“贺公子,我有事找你,退一步说话。”
贺连均回头看了虞青枝一眼,虞青枝摆摆手,“去吧,我脚一会儿就好。”
看着贺连均和顾元侑一起去了公堂后院,虞青枝开始疑惑起来。
方才顾元侑找贺连均时,并未称呼自己为本官,反倒是十分客气。
顾元侑是委任过来的新官,按理说,两人应该没见过面啊,怎么从语气来看,这两人似乎认识。
不过,朱天赐和顾元侑是熟的,两人一同前来。
而贺连均和朱天赐又是认识,所以这几人互相认识也不足为奇。
她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可想到这里,虞青枝四处看了看。
这朱天赐去哪了?明明是一起来的衙门,可一会儿见没见人。
后院。
“大人,找我有事。”
贺连均的一句大人让顾元侑感觉自己寿命减了一半,嘴角一抽:“得了,这里没有外人,可别贫了,这次找你是想让你出面帮一个忙。”
贺连均似乎猜到他的意图,问道:“你说的是种子的事?”
顾元侑挑了下眉,“果然还是你厉害,我初来就发现鹿鸣县的种子十分劣质,种到庄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收成,很难长出来,而且……”
他犹豫了会儿,小声道:“而且,我怀疑劣质种子和知府那边接手种子的事情有关,你也知道,我和他有些恩怨,不方便出面处理此事。天赐那边也不经手这方面的生意,我作为鹿鸣县的县令,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言外之意,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总要做点成绩出来,为鹿鸣县的人谋一波福利。
不然长期下去,因为劣质种子无法种植的缘故会引来民怨,到时候他这个父母官再去处理此事,就已经晚了。
所以他需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来。
贺连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抬起头,看着天上那轮皎月,脸色凝肃。
“你是想让我开口?”
顾元侑低头道:“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