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小姑子,可是家里的大福星,除了老三陈文禄,就数这个小姑子得意。
在婆婆怀着小姑子的时候,总说梦到了一条彩色的大鱼,生的那天又说昨个儿做梦彩色大鱼跑到家里来了,说是女儿是天上的仙鱼投生,起个名叫彩鱼。
小姑子出生后,家里的光景是变好了,可花销也变多了,小姑子自己就占了大头,她们二房根本没沾多少光。
要她说,就是婆婆老蚌怀珠,脸上臊不过,编了个什么梦见彩色大鱼的鬼话。
小姑子邪门是真的,山上的兔子山鸡换着个的往家里跑。上回还跑来个野猪。
婆婆跟外间人说都是小姑子福气带来的,外间人就传了小姑子是个福星,那是外间人不知道是啥情况。
野兔子自己跑到家里,一头撞到墙上撞死了。野猪也是,跑到后院墙跟底下,倒没撞死,撞晕了正好被捆住。
婆婆说没钱给老三买纸墨了,抱着小姑子去了趟镇上,买回来了一堆的纸墨。
后来婆婆说漏嘴了,范桃花才知道,婆婆在去镇上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有六七两的银钱,买纸墨的钱就是打那里来的。
这还不邪门。
范桃花不敢多往西屋看,怕招了小姑子烦,小姑子眼睛耳朵机敏的很。
招了小姑子烦,婆婆公公都不会让她好过。
院子里。
被骂人的不在眼跟前,气撒不到正主身上,马翠芬越骂越气,扫眼看到大儿媳从屋角往外走,“老大家的,你也想尥蹶子?还不赶紧去烧火做饭。”
“娘,我……我不是。”钱春秀缩着脖子,显得塌着的腰更塌了,“我是想去后院摘把豆角。平日里都是三弟妹烧饭,我……”
这又让马翠芬找着了骂人的点,“我什么我,还说不是想偷懒,都要烧饭了才想着去摘,早干啥去了,一个个的不打不动弹,懒驴不上磨,就是欠打。
没看到那个丧门星没回来,一点眼力架都没有……”
大嫂这个不开面的出去找骂,范桃花心里乐着,对四丫说道,“看吧,你大伯娘挨骂了吧。”
钱春秀不敢吭声了,低着头站着任凭马翠芬骂。
看钱春秀这样子,马翠芬出气都出不顺,抓起手边的劈柴块扔向钱春秀,“叫你去烧火做饭,还站在这里不动?”
见劈柴块砸中了钱春秀的腿,马翠芬舒心了不少。
被砸中的钱春秀低低地抽了下气,没敢言语,低着头瘸着腿往厨房里走。
马翠芬看到没剩多少的柴禾,再骂起去砍柴的三儿媳,“这丧门星死哪去了,好得死了吧……”
“娘。”西屋的窗户打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站了窗内,嘟着嘴不满地喊了声马翠芬。
女孩穿着一身簇新的红色衣裙,扎着总角发髻的乌黑头发上,戴着红粉的绢花,跟这个破旧的农家小院一点不相配。
女孩长着一双大眼睛,皮肤雪白,圆圆润润,是年长者喜欢的福气喜性长相。
只是她脸上的不耐烦,破坏了她长相上的喜性,“家里太吵了,我想看会画本都看不成。”
马翠芬拉长的脸弹簧般的回缩,变成了一副慈祥笑脸,双手拍了下,“哎哟我的宝贝乖鱼就是厉害,都能看得懂画本了。行行,娘不吭气了,你看吧。”
陈彩鱼厌烦地翻了个白眼,看在马翠芬眼里,却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乖鱼啊,晚上做你喜欢吃的鲜菇炖腊肉,你大嫂去做了,一会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