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得看校长愿不愿给机会。
假如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现他们变成倭人将领……
心态只能用百感交集来形容。
其中,以同情居多。
然而……
陆离的担心显然多余。
杜泉、周天,以及杜克记挂的潘明,三人都在汉城,于提督麻贵麾下听令。
而且,合作起来也没有太多生疏。
前一场考试刚合作过,且在第三次月考之前,潘明跟他们那边混,属于跟周老板一个级别的人。
后来因为分班,跟陆离、杜克反而成了好基友,穿一条裤子。
中途也没有断开联系。
扮演者和扮演者之间,所谓利益冲突,其实仅仅存在于考试场景中,出了教室就烟消云散,除非下场考试,继续阵营对立。
终于演了一次大明将领,一定要好好表现,多杀几个小鬼子!
周天心中暗暗发誓。
他并不知道,遥远的南原城有一个男人,纵使大战即将来临,仍不忘记挂自己。
潘明则无奈,为什么陆离会分到那么远的南原,去顶杨元的戏份。
杨元在原历史上,死战到最后,直到旁人镇守的南门被攻破,已经无力回天,才决定杀出重围。
即便如此,也是历经万难。
倭人不断用铁炮狙击,而他披甲腾换,驾驭着五匹训练有素的战马,随时换乘,身手异常了得,可依然身中数炮,在重围成功后,被麾下亲兵抬回了后方——
三千弟兄守城,仅一百十七人从倭人数万大军中杀出来,货真价实的仅以身免。
眼下,全罗道的形式更加危急,想要杀出来的可能性更低,而且依潘明对陆离的了解,关键时刻,他不一定会退。
毕竟,敌军是倭人!
而位于全州,在游击将军陈愚衷麾下效力的杜克肯定会赶过去,因为提督麻贵已经写了督战信。
两个家伙皆在南原,自己飞都飞不过去。
只能跟在麻贵后面,打汉城保卫战,待后续大军一到,不说摧枯拉朽,那也是几场畅快仗。
世事无常……
潘明望着南原方向,暗自慨叹,隐约之间,他闻到了夜风从那里带来的血腥味。
而提督麻贵,也有很多感慨,不比扮演者少半分。
倭人杀气腾腾的攻势,让李朝文武百官想到了前几年壬辰倭乱时的惨象。他们吓得手足无措,已经收拾好细软,打算逃往平壤,在那里看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跑路。
李朝文武都这样,何况麻贵?
他手中拢共八千兵马,觉得防守的危险性太大,想顺势弃守。
结果御史兼经略使杨镐在平壤筹粮,听到李朝文武又特么想跑,也不管什么粮草了,当即快马加鞭单骑入汉城。
此举惊得朝鲜王心惊胆战。
而杨经略到了汉城,首先找他麻贵,当面臭骂一通,传达都督邢玠的命令,大明军人不许后退一步!
麻贵也委屈,他家世代忠良,战死不晓得多少兄弟,自己也不是蠢货,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但那又怎样!
不可否认,李朝有部分将军作风硬朗,甚至带着全家老小跟倭人死磕,但大多是软蛋,挡在汉城前面的全罗道,能看到成建制的朝军?
全靠明军撑着!
那群李朝士兵溃败的溃败,投敌的投敌,朝鲜王李昖和文武大臣待在后方,整天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无心组织本国士兵抵抗,满脑子想着跑路。
指望他一个客将拿什么打?
指望麾下八千士卒,还是指望陈愚衷这个怯战的东西?
整个全罗道,能指望的就剩总兵陆离,希望他拼死多拖一段时间。
但没过多久,就今天晚上,麻贵不那么委屈了。
因为有人比自己还要惨。
当着李朝文武,乃至大明各路武将的面,朝鲜王李昖被狠狠落了面子。
都督邢玠的咨文被当面诵读。
杨经略读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若自亲社稷,窜伏草莽,求援须火,中国岂得代为尔戍?即当还师境上,自固定封疆,尔东西南北自在也。该国自计归着之地,务吐由衷,从实详答,勿持两端,误我军机!”
接着杨经略生怕朝鲜王听不懂,直接用大白话,给译了一遍:
“我们大明为你们浴血奋战,从总兵到士卒,战死沙场,都没有任何埋怨,你们就这么配合?本来水师可以痛揍倭人一顿,结果就这么儿戏的全军覆没了!”
“再说逃跑的屁话,大明班师回国,你这个国王东南西北,想滚去哪里就滚哪里,自己找栖身之地。”
“要么从现在起,抛弃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好好配合大明!”
潘明也是开了眼界,谁说文官不会骂人?
先假模假样申饬麻贵这个自己人,铺垫一下,为夜里痛斥朝鲜王张本。
一通文章骂下来,配合杨经略大义凛然的语气,堂堂朝鲜国王整个人无地自容,当众捂着自己的脸痛哭:
“予何以堪支?唯欲入地而已!”
当面直言,自己羞愧得想要钻进地缝里面。
文人的嘴堪比杀人利刃。
可惜,陆离看不到大明文官用如此严厉的措辞,去训斥外国元首的奇景。
蓼川大营。
酒过三巡,陆离随手布置的取月之法探查到,长期龟缩不出的倭人动了,共有两支军团——
小西家。
岛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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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很久以前随意塑造的人物和冲突,随着时间推移,现在回过来看,其实挺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