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可以变得这么彻底?欧阳谦一遍一遍的在心底问自己,是我的错吗?真的是我的错吗?真的全都怪我吗?只是对错在谁都在义父怎么想了,自己的意愿根本就不重要。
欧阳谦躺在那片血泊里没人管他,夙衍见他脉搏几乎都跳不动了,手指放在他人中上,不仔细感受,根本感受不到还有微弱的呼吸,就起身去通知元臻一声。
“他不行了,要不我找人埋了去吧,好歹跟过你十几年,暴尸荒野被野兽分食也不太好……”夙衍看着元臻的脸色,斟酌着说道,“额……要是你不愿意,那我直接让人把他扔到野外让那些狼狗乌鸦分食吧,死无全尸也够皇上消气了吧。”这个结果其实在元臻将人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了,一个小杂种,不管是什么原因打碎了那块宝玉的,都别想留活口。而元臻把他交给自己,只是想让他在死之前多受点罪罢了。
那名女子在夙衍走后又去了那件牢房,手里拿了一把剪刀,使劲掰着欧阳谦的下巴,恶狠狠的道:“小杂种,说,你刚刚瞪我是什么意思?”
欧阳谦厌恶的别过脸去,女子又给他掰了回来,气急败坏的道:“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装出这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靠出卖身体和讨好男人得到的虚荣,长久不了。”欧阳谦气若游丝的嘲笑了一句,“今日惨死的是我,他日他定会弃你如敝履,你就等着报应上身吧。”
“你敢诅咒我!看我不把你的舌头剪下来喂狗!你也敢来我头上踩一脚!你也敢来欺我!”女子面色发狠的要剪了他舌头,整个人却被掀飞了出去,剪刀在欧阳谦嘴巴至脸颊处划破了一个深深的口子,尖锐的疼痛随着鲜血流下,瞬间浸湿了他的下巴,可他只痛到麻痹的脸色扭曲一下,而后眉眼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动。
“何人阻我!”女子狂怒,丝毫没有先前的娇媚仪态,回眸一看却是夙衍,夙衍似乎带着什么情绪,压低声音吼道,“他人还没死,你自作主张的瞎折腾什么?”
女子看到是夙衍,惊慌之下忙收敛了姿态,福身以礼:“阁主,是你啊,并非妾身自作主张,只是这小杂种仗着自己跟过皇上几年,出言侮辱妾身,我是气急了才想给他点教训……”
夙衍不管她,只一味的把她推开,走上前去看了一下欧阳谦的状况:“你也收敛一点吧,真弄死了你给他偿命?”
“不过一个下贱的草民而已,得了一个王爷的虚名就能耐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种人就是要让他一辈子都记住教训,这样才算是惩罚,不然皇上为何将他交到阁主的手中?明眼人不都看得出来吗?皇上想让他不得好死啊。”
“闭嘴!贱人!”夙衍扬手一巴掌将她抽翻在地,女子惊呼一声,捂着脸不敢吭声了。
元臻走了进来,夙衍躬身道:“皇上。”
元臻一眼每看那个女子,只道了一个字:“杀。”夙衍颔首称是,没有一丝犹豫,一刀砍下了那女子的头颅,血喷溅到墙壁上,地上的人头双眼还不可置信的睁着。
元臻走到欧阳谦跟前蹲下,看到他嘴角至脸颊上的一道鲜红的口子,用手捂了捂,强硬的叫道:“欧阳谦?”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睛微微的眯着,望着房梁,哭得肿胀起来的眼皮已经完全包裹了他的眼珠,以至于他的视线只有那么一小点。
元臻有点慌了神,从地上抱起他的上半身轻轻晃了晃:“欧阳谦?你怎么样?欧阳谦?”欧阳谦的头缓慢的移动了一点,模模糊糊看到一张脸,想再给他一个微笑却只无力的牵动嘴角,发出比蚊蚁还小的声音,“义父……您是在担心我吗?”
元臻不说话。
“对不起啊……我都要死了,还让您担心……不过您不用担心了……我要走了……”嘴里都是血液,满满的都是铁锈味,难闻极了。
“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的!”元臻佯怒掩盖心底的恐慌,欧阳谦满身都是血糊糊的绷带,他实在不敢想象那绷带下都是怎样一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