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那天张扬简单收拾了行礼,跟二老告别之后就坐上了回西x大的火车,他多想看到赵婷出现在车窗外,能为他送行。
寒冬已过,天气渐暖,河堤上的垂柳笼罩着鹅黄色的薄烟,苍黄的群山显现一派生机景象。赵婷一个人走在河堤上,心乱如麻,她知道张扬今天要离开,她也特别想见张扬,但又无济于事,只怕越陷越深。
她看着穿行于山间的火车,愣住了神,心里想着他们以前在河堤上散步的情景,忍不住拉扯着路旁的柳枝,还未返青的枝条上冒着三五颗黄色的嫩芽,石板桥下面的千河水静静流淌,扯着清脆的嗓子呢喃了几千年,在赵婷的脑海浮现的尽是以前和张扬在河堤散步的一幕幕。风儿轻吹,日光柔弱,此刻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直到那山间的火车消失在苍山群岭之中。
张扬回到宿舍,陈之昂坐在桌子前苦思冥想,一脸惆怅,他来得最早,也是为了好好复习,备战补考。
“你来得晚喽,大家早就来了。”陈之昂转过头,用手扶了扶眼镜,“他们都去打篮球了,你要不要去?”
“那你怎么不去?”张扬放下背包,把卷起来的被褥展开,随即躺下来,燃了一根烟,“人太多了,根本买不上坐票,一路上站着回来的,累死老子了。”
“我还要看书嘞,过几天就要补考,补考要是过不了,那就完蛋了。下学期跟着大一的清考,清考过不了就没有学位证了。”陈之昂很尴尬的笑着,手里转着笔,“你家离学校这么近,这多好的,不像我,从贵州到这里要好久时间,你还能和家人过正月十五的元宵记,像我想都别想了。”
“哈哈,这是离家近的好处。”张扬弹了弹烟灰,动了动身子,“你怎么不去自习室复习,我来的时候看见好多人都去了教学楼,还看到咱们班的几个人,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啊,万一有什么小道消息,还能及时知道呢。”
“算了,去教室也就那样,根本学不进去,还不如待在宿舍,不想看书了还能躺一会养精蓄锐。”陈之昂说着拿起水杯去饮水机那里接热水,回到书桌旁,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几颗药扔到嘴里,喝了一口水,一仰头喉结上下跳动。
“你又怎么了,吃的什么药。”张扬一脸不解的看着陈之昂,不清楚他怎么把药当零食一样吃。
“嗓子不舒服,早上去药店买的药。”陈之昂看张扬回来了,更看不进去书了,端着水杯来来回回的走,像个哲学家一样。
“少吃点药,是药三分毒,我看你从来就没停过。”张扬起身掐灭手中的烟头,寻思着既然要补考,沈浪肯定逃不了,便出了门去问问沈浪什么情况。
张扬去找沈浪的时候,沈浪不在,他宿舍的人说他去打篮球了,张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急忙赶到篮球场,只见沈浪持球突破,左突右攻,突然一个急停跳投,两腿后弯,姿势难看,但篮球应声落网,场上的人拍手叫好。
沈浪转过身看见了张扬,便冲着张扬跑过来,满身的汗味扑面而来,满脸都是汗水,身上的衣服已全部湿透。
“你不是抑郁症吗?”张扬故意讽刺他,乜斜他一眼,“你这病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