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府是个四进的院子,冯玉娴姐弟住在西跨院,位置清幽,走近了还能听到潺潺的水声。
她正在廊厅中清点冯家的产业,桌上的茶续了几回,还冒着热气,里面的茶叶打着卷儿,分不清它和院中的叶子哪个更青翠。
“猜猜我是谁?”
姜妙伸出食指对着小丫鬟‘嘘’了一声,从侧面走到冯玉娴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
“妙丫……”冯玉娴听见熟悉的声音,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来,“你怎么来了?”
“我和相公找马知府有事,正好过来看看你。”
姜妙在她身边坐下,接过小丫鬟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
“找舅舅?可是舅母和表妹又做了什么事?”
冯玉娴还不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直觉是任氏和马秋绫又刁难她了。
“不是,公务的事,你舅母表妹还动不了我。”
她眉眼恣意,冯玉娴虽不知她的本事,但就是莫名对她充满信心。
“那就好。”
知道姜妙没被为难,她心中稍定,眉间的愁绪也散开了。
“不说这些,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舅舅和善,待我和玉堂都好,秋后玉堂就能去书院了,他从小就聪慧,若是能读出个功名来,想必爹娘也能宽心。”
士农工商,就算冯家再有钱也是最底层,冯玉娴盼着弟弟能考中功名入朝为官,也好给父母报仇。
“一定会的。”姜妙握了握她的手,冯玉娴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对她展颜一笑。
“怪我眼窝子太浅,让你看笑话了。”
“美人流泪那也是赏心悦目,要不是怕你泪流干了,我怎么也得让你多哭一会儿。”
姜妙说话逗她,果然冯玉娴破涕为笑,粉拳轻轻锤了她一下,“你啊,油嘴滑舌的好不正经。”
两人嬉闹了一阵,静下来喝茶时姜妙才注意到石桌上的账本。
以往这些是冯父和冯五在管,现在冯父去世,几个冯家的老人又背主被关进大牢,这些生意都交到了冯玉娴手中。
她平素没接触过生意,如今看的吃力,一个账本翻了半天都没看完。
“这个数是错的,成本两千两银子,售价三千,除去人工费也还有得赚,他却记了亏损一千五,亏损的原因却含糊其辞,怎么看都有猫腻。”
冯玉娴被她提点茅塞大开,可不是,她就说这账怎么算半天都对不上,原来这账本一开始就是假的。
冯玉娴气得发抖,要不是今天姜妙在,她恐怕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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