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虹笑呵呵,“小末高考一结束,咱们就找了酒店订酒席,时间定在了五天后,你们慢慢来就行。”
“成!”
……
一个个通知过去,姜虹与夏建军没少与人唠嗑,听对方的祝福贺喜,直到太阳西斜,天微微暗了,他们才挂了电话。
“哎……”
姜虹摸着电话,不知怎地叹了口气。
夏建军疑惑:“虹啊,你咋了?”
姜虹对他笑了笑:“要是我爸妈还活着,知道他们外孙女考了省状元,肯定也很高兴吧?”
姜虹家里早年穷得很,父母操劳大半辈子,熬到她成家,没享什么福,就接连去世了。
她本有个弟弟,父母走时还打着光棍,没钱娶媳妇,说去外地打拼,结果在工地出了意外,人都还没送到医院,半路就走了。
女儿考了省状元,姜虹迫不及待地跟人分享喜悦,可心里最想告诉的人,还是自己爸妈。
她开店挣钱后,每每月底结算,看着账本,摸着那一捆捆的钱,她都会忍不住想,要是爸妈活到现在,就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了。
还记得年初夏末寒假,一家人上京城玩,姜虹与夏建军发现京城有茶楼说书,好奇进去坐了一会。
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姜虹都忘光了,只记得说书先生在评书时,说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找了个借口离席,跑到厕所里哭了好一会才出来。
子欲养而亲不待!
多少子女长大挣钱后,心里都惦记着想给父母买好吃的、用的、贵的衣裳……
可惜,如此简单的愿望,对某些子女来说,只能是空想、遗憾罢了!
“哎……”
见媳妇眼睛红了,夏建军忍不住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夏建军听着姜虹的哭声,对爸妈与弟弟的思念,忍不住想到了夏老太太,还有他的兄弟。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一种苦,而子女向父母奉献一切,却不得半句体贴,最后闹得一地鸡毛,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苦呢?
也不知道董家将他们赶走后,他们又去了哪里。
夏建军从年初回来后,就没再听说沿江村夏家人的消息了,他们似乎没有从京城回到安平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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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病人,出院手续已经办理好了,你家里人在跟医生说话,待会就来接你。”
护士的声音,将夏美云从发呆中拉回现实。
“出院……?”
夏美云一愣,看向护士,“家里人?”
什么意思?
这半年多来,夏美云因为下半身瘫痪,一直待在医院。
至于治疗费和住院费,都由董老爷子来出,她这半年虽行动不便,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比先前在外流浪要舒坦得多,人都胖了几十斤。
慢慢地,夏美云也接受了这一现实,她想,董老爷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下辈子赖定了董老爷子,从董老爷子那儿敲些钱,即便半身不遂,也不用愁生活,貌似也说得过去。
可这样的好日子,今天似乎要结束了。
“是啊。”
护士对夏美云笑了笑,“你家里人今天来医院接你了,很多人呢,你奶奶、爸妈、哥哥,都来了,夏小姐,你家里人对你可真好。”
夏美云瞪大眼睛,见鬼似的:“你刚刚说谁来了?!”
她声音尖锐,吓了护士一跳。
“夏小姐,你怎么了?”
护士倒退一步,“你家里人来接你,你不开心吗?”
“让他们滚!我不要他们来接我!他们来准没好事!”
夏美云心中涌起不好预感,她跟夏家人半年多没见面了,这群人突然出现,怎么可能是为她好?
其中肯定有阴谋!
“等等,你别去找他们,先给董老爷子打个电话!”
夏美云不想跟夏家人走,她知道,当初在董家,她为董谢平站队,与夏家人撕破脸皮,那群人恨她入骨,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
如今她半身不遂,毫无反抗之力,连逃跑都做不到,落到那群人手里,还不是任人搓圆捏扁?
现在唯一能找到的救兵,只有董老爷子了!
“夏小姐,你在说什么呢?”
护士一脸茫然,“联系你家人来接你的,不就是董老爷子的人吗?”
“你说什么?!”
夏美云瞳孔一缩,她刚要再问,病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美云啊,我们来接你出院了。”
一道听起来慈祥,却有些阴测测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夏老太太、夏大庆、吴巧心、夏虎……
一张张熟悉面孔,出现在病房门口,就好像一群鬼魂,站在地狱门口,向夏美云招手,“跟我们走吧。”
夏美云看到这几人眼底藏着的恶意,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越过人群,她忽然看到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董老爷子身边那名管家!
夏美云意识到了什么,尖叫道:“是你!你背着董老爷子找了他们来!你是想害我!你是想让我死啊!你就不怕董老爷子知道你做的这些脏事,找你的麻烦吗?!”
她朝管家大喊大叫。
管家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而对夏家人说道:“钱已经给你们了,把病人带回去,好好照顾吧,从今以后,董家与你们,互不相欠了,识相的,也别自找麻烦。”
“是是是,您说的是!”
夏老太太对管家谄媚地笑,“多亏您找到我们,给了我们钱,不然我们还住在天桥下面呢……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这小贱……咳,我家孙女,就由我们带回家了,不给董家添麻烦。”
“嗯。”
管家颔首,在夏美云绝望的视线中,转身就走。
看着送走管家,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满是恨意的夏家人,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夏美云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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