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言一时楞在原地,这竟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方向。
轿撵内,君绾被沈长安死死按在座上,“你就是杀了我,你们二人也不会活着离开。”
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但沈长安可没打算要杀了他,“你不是要议和吗?也不请我去你营帐中坐坐?”
这话就连故里听了都迷糊,她歪头看向沈长安,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害自己,更不可能将自己拱手送给君绾,但心中难免还是疑惑。
“我看就不必了吧。”君绾是不大待见沈长安的,“明日我会拟好文书,你签字即可。”
“那这么行,你我之间可不止……”
沈长安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呼啸而过,直直擦着君绾的耳朵射穿了轿撵。
一时间,不论是芜国的还是玥国的,不论是沈长安的人还是沈微言的人,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紧接着,无数数不清的箭从四面八方射出,如同下雨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沈长安自然是第一时间护住了故里,君绾推开了赶来的妙言,自己拔出剑挡在妙言身前。
“敌袭!有敌袭!”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开了,两支军队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了,汇作一处共同防守。
但众人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者的哭喊呻|吟不绝于耳,故里站在轿撵上眼前一阵恍惚,朦胧中他好像看见了一个男人,身穿玄色华服,上面用金线密密地缝着,在黑暗中浮动着光影。
黑暗中,男人的睫毛微颤,睁眼的瞬间,露出了那双赤红的眸子,四目相对,故里霎时间浑身瘫软,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直直倒了下去,倒进了沈长安的怀中。
神秘势力的攻击终于告一段落了,两军对峙本就选在开阔地带,这下根本就是被当作活靶子任人宰杀。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不过如此。
“夫人,夫人!”沈长安见无论如何都叫不醒故里,还以为是她再次被人间浊气侵蚀,慌乱中拽下故里腰间的玉佩,既然故里此刻没了法力,那便用自己的灵力驱使。
他将灵力注入山川白玉,然后贴在故里的额头上,一道柔和的白光自玉佩散发出来,像一层薄纱一般,轻轻罩在故里身上,将她与外界隔开。
故里一个大喘气醒了过来,“大妖!是大妖!”
她大口喘着粗气,沈微言曾经说过,那个大妖可以看穿人心,能够摄人心魄,她刚刚一定是被大妖给控制了!
故里搂着沈长安的脖子,惊魂未定,可目之所及,眼前的惨状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如就这样昏迷过去。
人间苦难,可她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故里看着自己的手,如若自己可以使用法术就好了,普天之下,还没有自己魅惑不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