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看到恒冀手中自己的寿石,也许是看到他带着沈长安的璞剑,又或者,是在她看到来人不是沈长安的时候。
总之,她只是不愿相信这个答案而已。
或者,她在自欺欺人。
不管是何种情况,总之,当下场面是陷入僵局了。
恒冀的诉求很简单,他和苦无心轻装上阵而来,并不想和渊故里开战,他只不过是想拿了祥云玉佩溜之大吉。
但是渊故里的诉求也很简单,她可以将祥云玉佩交出去,只不过刚刚恒冀说的话,她要听沈长安亲口再说一遍。
“何必同她再费口舌。”熟悉的声音响起,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天而降。
沈长安一袭白衣,在满山翠绿中如同一朵开得正盛的玉簪花,翩然而至。
沈长安就立在高大的树枝上,从一开始便在那里了,那是个绝佳的位置,可以看到渊故里的写满落寞与悲伤的脸。
今日的闹剧,他不出场,是不会落下帷幕了。
沈长安是高兴的,因为他的夫人并没有对他死心,沈长安也是难过的,因为他现在要亲自让这个女人死心。
“沈长安,恒冀刚刚说你不打算要我了。”故里在看到沈长安的瞬间就抛弃了自己不久前还在坚持的底线。
她不生沈长安的气了,她现在只想知道恒冀说的不是真的。
“祥云玉佩,拿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沈长安抽出恒冀怀里的璞剑,乌黑的剑身散发着寒光,剑鞘还留在原处,剑刃却离故里的脖子不过一寸的距离。
沈长安不愧是沈长安,璞剑也不愧是璞剑。
还不等璞剑近身,那一股滚烫的剑气就已经将故里灼烧。
原本如若凝脂吹弹可破的脖颈,现在烫得焦红,不断有血液从中间的裂纹中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衫,也染红的她的眼眶。
活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受如此重的伤,这伤还是眼前她曾经最喜欢的男人亲手伤的。
“村长!”山茶惊呼着用手捂住故里的脖子,可是血还是会从指尖淌出。
“没用的。”故里躺在山茶怀里,竭力摇头,“那可是璞剑。”
那可是璞剑,影妖只不过挨了一下便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可是沈长安居然用璞剑对付自己?
他想杀了自己。
故里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到最后,只剩下耳边山茶的呼喊,和脑海中的最后一句话。
沈长安想杀了自己。
沈长安的手止不住颤抖,明明上一次自家夫人接触了璞剑也只是被烫起了泡,怎么会,怎么会……
沈长安不敢想象,他居然险些杀了自己的夫人。
虽然他们没有大婚,也没有夫妻之实,可是他在心中早就认定了渊故里是他的夫人,从没有过丝毫犹豫,从见到她的那一刻,沈长安就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取到这位姑娘,不论她是人是妖。
可是,人总会身不由己,就算是神也不能干预凡尘俗事,他就算是将自己的苦衷告诉山神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