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父也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抽出其中一张照片,慢条斯理地说:“你看看这姑娘,军区文工团青年舞蹈家,模样也标致,工作也出色。你想见的话,我给你邀请过来看一眼。”
吴秋舫眉头微皱,把吴父递来的照片放回桌上,一眼也没看,唇角扯出一抹好笑。
“爸,谭姨,你们这是选妃吗?”
“这些照片我不会看,人我也不见。”
“和你们说一声,我和小如要复婚了。”
吴父脸色瞬间僵硬了,气得心堵又不好发作,给谭书灵使了个眼色,倏然站起身,自己默默端着茶盅子往书房走去。
谭书灵看着这两父子,叹了口气,又朝吴秋舫笑眼温柔地说:“你爸他是为了你好,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他心里疼着你。”
吴秋舫神色平淡,语气随意地说:“我爸还年轻,你们还能要一个。”
谭书灵脸色变得落寞,声音倒是很平静:“那年冬天为了给你爸送资料,我不小心掉进了水库,被救起来,孩子没了,再也无法生育。”
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下去,吴秋舫蹙了下眉,不再言语了。
谭书灵忧心地看了他一眼,只好站起身,也朝着书房走去,关上门,走到吴父办公桌旁。
吴父看到她进来,拍了下桌面,指着门外气道:“我给他安排的,哪个不好,他全都听不进去。”
谭书灵看他生怕儿子听见,只敢委屈地压低声音叫苦,无奈轻笑。
吴父经历了人生的风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已经两鬓斑白。
谭书灵心疼这个男人,仰慕这个男人,深爱这个男人,给他拍着后背顺气,语调温柔地哄着:“这些年小舫在乡下,也多亏了那姑娘的照顾,你这个当爸的,从他幼年就缺少陪伴,他能听你的?”
“这几年,多少人曾和你站在一个位置,经历风吹浪打,家破人亡。我们这个家能重新聚在一起,已经是上天恩德。正德,只要幸福美满,我不求其他了。”
谭书灵埋在他的肩膀吴侬软语地说着,吴父叹了口气,揽过她的腰,放到自己腿上。
“我这个儿子,至纯至性,书卷气走不了仕途,画画反倒适合他。”
谭书灵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你以前还瞧不起那丫头,结果人家还能考上大学,让你刮目相看了。小如是个有出息的,或许真是你儿子的正缘。”
不过再瞧不起儿媳妇,得知儿子要回城了,老吴还是眼巴巴地打电话给铁路局,订了两张软卧的火车票。
这儿子的婚姻问题,自古以来就是头疼的大事。
吴正德深深地叹了口气,又突然想起来,拍了下她的腰:“你去跟他说一声,专门让张局长给他那单位公寓房拉的电话线,安装了座机,让他以后多往家里打电话。”
谭书灵瞥了他一眼,“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吴正德温柔一笑,讨好地抱了她一下,“辛苦你了,夫人。”
谭书灵无奈地起身往外走,做这父子俩个的工具人。
吃了晚饭,司机又送吴秋舫回了学校。
夜里八点钟,学生也都回来了,校园里又是灯光通明,人潮涌动,角落里还有吹拉弹唱,青春洋溢。
吴秋舫拿着草莓,先去女生宿舍楼,路过碰见谈对象的学生们,在角落里牵着手,青春又美好,突然感觉自己也活年轻了。
这时,寝室楼里进出的人多了,吴秋舫也不好直接进去,就拜托一个女学生,去102寝室找一个吴纯如。
寝室里,当那学生传达了过后,室友们也开着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