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周霁川陪林清雅回娘家,在供销社买了情礼,半上午到了生产队。
路过堰塘,又看见那个王奶奶在洗衣服。
王奶奶看见林清雅,热情地叫住了她,又拉着她的手,唉声叹气地说:“哎呀,清雅啊,你总算回来看你娘一眼了,你娘病的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你那个爹还成天不回家,和你们房子后面那家寡妇搞上了,整天自己家都没赚到口粮,还给别家当劳动力,就等着你娘咽气。”
林清雅瞬间气血上涌,脸色铁青,又看了眼周霁川,冷静下来,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温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
周霁川蹙眉说:“我陪你上去。”
林清雅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决:“霁川,我不想你上去。你先在这里等我,找个阴凉的地方别晒中暑了。”
他是风光霁月的人,不该踏足污泥之地。
周霁川皱眉点头,看着她提上情礼,神色匆匆地往山坡上跑去。
王奶奶又笑眯眯地看着周霁川说:“哎呀,听说小伙子你是军官啊,有本事啊,清雅这孩子命苦,好在找了个好婆家啊。”
周霁川轮廓清冷,眼眸泛着温柔和心疼:“奶奶,你给我说说,清雅她小时候过得什么日子。”
王奶奶又叹气道:“清雅这孩子小时候命苦啊,那年……”
这厢,林清雅迅速跑到了林家的茅草屋,门没关上,只看见林家娘躺在床上,面如枯槁,头发也是乱糟糟,整个人消瘦得厉害,正想伸手去够那地上的一锅饭,又一桩从床上栽倒下来。
林清雅蹙眉走近,林家娘抬起头,露出一双枯败的眼,似乎是辨认了林清雅一眼,又瞬间露出了惊喜。
“清雅。”
她的声音嘶哑,虚浮,没有什么力气,喘着气很重。
林清雅皱眉,又把情礼放到门口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扶她重新躺在床上。
林清雅声音清冷地问:“什么病?”
林家娘声音虚弱,喘着粗气说:“癌症,晚期。”又弯腰把她的检查单子从枕头底下取出来,交给林清雅看。
林清雅接过单子看了眼,林家娘得了宫颈癌,已经是晚期,如今是吊着一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