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范无咎离去之后的心态已然和刚认识范进时候,想要交好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很是奇怪,谁也不知道人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范进在遇到范无咎之后,也是没有在闲逛,而是直接回了客栈休息。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范进不理解,这个范无咎怎么就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定自己呢?
才气,每个读书人都会有,哪怕是还没有考取童生文位的普通学子,只要读书认真,领会其中意思,身体自然而然就会诞生才气,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
但是范进不一样,在才气灌顶后,已然是圣前文位了。
范无咎来找自己,虽然没有直接问自己有没有文位,但是显然是看出什么来了。
“怪哉!”
范进摇了摇头,索性不想那些,开始闭目养神,思考着接下来五场考试的科目。
第一场的科目是四书请圣言各5篇,第二场是考五经请圣言各5篇,不可错漏或者涂改,必须是圣人撰写的原句。
第三场考五言六韵试帖诗和律赋各一篇,第四场第五场连考,将之前的科目都串联起来,连考四书请圣言一篇,五经请圣言一篇,五言六韵试帖诗一篇,律赋一篇。
至于四月的府试科目,考的也是四书五经之类的,但是在很大程度上,添加了别的科目。
府试的第一场四书五经请圣言各10篇,第二场考杂文,主要包括一些论、表之类的文体,主要考察考生的书法和习作能力。
第三场考策论,主要考察考生对法律、时政、吏治等方面的理解和观点。
也正是这一步,让无数普通学子铩羽而归,一直到老,都不一定能够考取童生文位。
考策论,需要一定的见识,并且结合实际情况,这对一个普通家庭的学子来说,根本就是接触不到的东西。
但是那些大家子弟就不一样了,他们会在考试之前在父辈的带领下去请教那些当地官员,又或者那些已经退休的官员。
没有关系也没事,可以一帮人凑钱去拜访,毕竟过了县试,县里面的官员基本上都比较认可这些学子,花钱孝敬一番,县里的大人物们也是愿意提点一二的。
这里面不管是人际关系还是金钱花销都是巨大的,根本不是普通的贫民子弟可以接触到的。
范进对此深有体会,底层的贫民靠什么生活,很简单,种地和做活计。
种地和做活计只能维持个衣食住行,存点钱给儿子娶老婆,基本上贫民子弟都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两个。
第一是上学要钱,第二就是读书要天赋,贫民要钱没钱,至于所谓的天赋,学堂都没去哪里来的天赋?
范进是幸运的,父母希望范进可以考取功名,为范家争光。
所以小时候范进是受过教育的,学会了识字。
但是识字不行,读书还要有书,没书怎么办呢?
买书书很贵,那就是只有抄书。
抄方圆几十里能借到的所有书籍,或者就去求人,借书来抄。
相比成本的书籍,自己抄书更加的便宜。
县试范进很有信心,至于府试的策论之说,范进也有独特的见解,并不是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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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咎回到家中,其父范明亮看到范无咎急冲冲的跑回来,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这么快就回家了?不和同场学子聊上一些,交流下感情?’
范无咎看到父亲在院子里散步,连忙跑过去问道:“爹,你可认识范进?”
范明亮一听,看着范无咎问道:“范进?”
范无咎点了点头说道:“嗯,高要乡的范进。”
范明亮沉思片刻到:“高要乡,我好像记得,范明远的是不是有个儿子叫范进来着?”
“等等,你怎么会认识范进,无咎,难不成?”
范明亮看着自家儿子,范无咎点了点头到:“正如父亲所想,那范进就是范明远的儿子。”
“我记得您在我小时候说过,我们在高要乡有个远方亲戚来着,今天我在圣庙祈福的时候,碰到了他。”
范明亮摸了摸自己胡须到:“没想到啊,范明远的儿子居然能够参加县试,当年本想念着同族的情分让他在我院中做活计,可是却不愿意,非要偏居一隅,去那高要乡中的讨生活。”
“哼,最后死在了高老山中,真是愚不可及的贫民!”
范明亮年轻的时候高中了秀才,可以说是广灵县比较有名的学子,后面在广灵县安家后在县学里面教书,买了个小别院,日子过得是相当的滋润。
对于自己同宗族的范明远,小时候也有过交情,但是后来两人的社会地位太大了,在范进的父亲拒绝范明亮的邀请后,两家就没了来往。
范无咎接着说道:“爹,我觉得那个范进有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范明亮看着自己儿子问道。
范无咎将圣庙里范进的异象告知了自己的父亲,范明亮听得眉头紧锁,片刻后看着范无咎问道:“那香火蜡烛果真如你所说一般?”
“千真万确,当时不仅我看到了,城中不少人都发现了。”
范无咎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