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齐乐川收拾好行囊要去上山寻找喇嘛庙,她没有找当地的脚夫带路,而是和小鬼穿着藏袍自行前往。
她将肤色涂抹成小麦色还在脸上点上了痣,头发编成了当地复杂的发型,还编进去不少彩色的绳子,这下看起来与当地人无异。
临走前付漫拿着信封刚回来,她一着急用当地的藏语喊道,“小齐老板,有你的信。”
忽然想到对方可能听不懂,付漫刚要用汉语再重复一遍。
离开没几米的齐乐川又折返回来,她有些诧异的接过信封,“我的信”
付漫连连点头,用生硬的汉语道,“两天前到的,我今天去了邮局才看到,上面是你的名字。”
齐乐川没着急走,她在炭炉前将信封打开。
里面的字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齐骆写的,说是新月饭店丢了件宝贝,那群歹人进了黑雾森林,新月饭店可是有仇必报的,张日山来齐家找人帮忙,这才知道齐乐川不在,就拜托给了齐骆。
张日山让齐骆给在西藏的乐川送信,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全,其他倒是些关心的话,最后还有一句,黑雾森林连年大雾分不清方向,里面有鬼物作祟,想找乐川出个主意。
齐乐川当场拿起纸笔写了封回信,大致内容就是她十分安全,现在大雪封山,等雪清理好她就回去。
至于那黑雾森林,她让去街头的纸扎铺找常淮北,他那有一个叫刘丧的小孩,那个小孩耳朵很好使,或许能帮上忙。
齐九九在一旁看着,想起那个很瘦有些营养不良的小孩,皱了皱眉,“是上次那个可以听鬼的小孩”
人耳听鬼是大忌,刘丧却神奇的活下来了。
“对,他的耳朵确实厉害,只是不知道这几年有没有进步,不然深入黑雾森林一定会七窍流血而死。”她折好信塞进了信封。
“那你还让他去”他撇嘴。
她抬手敲敲他的脑袋,“人总是会进步的,而且骆哥见到他一定会明白,多少会护着他的命。”
齐九九歪头躲开,跟着她去了邮局,信暂时送不出去,当地的脚夫也会等两天后再往山下送信,她得知后也没太大反应而是直接去了喇嘛庙。
路上的雪很厚,已经到了膝盖,一开始的路还有人清理过,后边上山的路倒是没人清理,石阶还十分的滑。
齐乐川说自己可以慢慢走上去,让小鬼先上去看看无邪在做什么。
齐九九二话没说就先上去偷听了,因为按照齐乐川这个龟速,上去估计也听不到什么重点内容。
那座庙很破旧,特别是庙门,里面有几个喇嘛围着炭炉坐在一起,里面倒是很大,一眼望去有不少房子,密密麻麻的,这庙应该是存在了很久。
齐九九进去后无视所有,这里对他还影响不了,他起了一卦辨了个方向就朝一间房子走去。
屋里没有点灯,很黑,听着有一个老喇嘛在说话,他对面坐着无邪和一个汉人,看那长相应该就是付姨口中的陈雪寒。
老喇嘛这故事讲了有一半,齐九九半路来的听的倒是没差别,他讲的是十年前从雪山上下来的小哥。
故事讲的太久了,齐九九立在阴暗的一角有些昏昏欲睡,小哥还在此处留下了笔记,他说自己总会遗忘什么,希望这里的喇嘛能帮忙记住,就把自己雪山上的经历记在了本子上。
其实内容很简单,小哥就是替那个叫董灿的张家人继续深入雪山腹地,他们见到了巨大的黑色圆形石头,听说还有金球,其中他在雪山中遇上了古怪的人,跟着他们他见到了藏在雪山中的康巴落族人,康巴落才是终点,又提起了雪山上的终极。
听到这,接下来的都是无邪在总结。
齐乐川走了半天才走上来,庙里的喇嘛接待了她,她说自己是上来洗涤灵魂陶冶情操的。
喇嘛给她安排了住处,一切都是如此的悄无声息。
齐九九回来时她在炭炉旁挽起了裤脚,已经被雪打湿了,膝盖处黑青黑青的,她正擦拭着伤口。
他弯腰看看,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药,啧了一声,“这都能摔了,笨不笨”
她倒吸一口凉气,语气倒是无异,“怪那台阶,太滑了,不小心摔了好几下。”
但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埋怨那小鬼不在身边。
他的手太凉了,比这零下的天气还凉,冷入骨髓的那种,一碰到伤口倒是有些舒服,像是在冰敷。
“真笨,若是没有我,你还活不下去了”他得意洋洋的调侃,笑的那叫一个放肆。
她顿了一下随即认真的点点头,理所应当道,“当然。”
能留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老一辈的都走了,张日山留在新月饭店坐镇,黑爷总是出门接任务很久都不在,盘口有齐骆守着他也不回老宅住,张启灵更是失踪专业户,而她若是没这小鬼,倒真的像是孤家寡人。
原来这就是齐八爷说的天生就是孤煞的命。
小鬼没想到她会认真点头,赶紧就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等会儿我继续去看无邪拿到的笔记,故事看完后我会讲给你听,你先休息吧。”
她又点点头,“好。”
上完药齐九九就出去了,他立在门口手指久久未动,耳根子早就红透了。
良久垂眸看看自己的爪子,操,打直球真是羞死鬼了。
无邪在这里呆了三天,一直在看小哥留下的笔记,饭都是喇嘛送去的,他太投入了,压根就没出过屋子。
这天一早来了几个从香江来的旅友团,齐乐川当时在屋里坐着喝酥油茶,人来之后就在她隔壁的房间住,那几个人身材倒是都很匀称,看着走路和行为习惯,这些人都是练家子,而且都是身手极好的。
领头的是个女人,她毫无顾虑的抽着烟,姿势看起来很熟练,她的长相十分有攻击性,又傲又狠。
张海杏竟然也找到这里来了,想必就是来找无邪的。
无邪这次插翅难逃。
齐九九还窝在无邪的房间里,无邪坐在炭炉旁的凳子上看笔记,而他就缩在一旁的床上躺尸,无邪也看不到他,他倒是大胆的很。
到了晚上,齐乐川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齐乐川警惕的起身贴在了房门边,门被敲响却不见人影,外面传来几声铃铛的声响,她勾勾唇,又是这个老朋友,这群人算是把六角铃铛给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