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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情!
你特么的跟我玩煽情!
你不是嘴臭硬刚人设吗!为什么突然给我煽情!
和所有人的感官不同,乌烛骞虽然也深受震撼,那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台上刚才那么强硬怼自己的男人。
竟然在这个时候玩儿铁汉柔情!
你这不是作弊吗?
早知道你要煽情,我先哭不就好了!
这样显得我很被动啊兄弟。
尽管不知道直播弹幕的反馈,乌烛骞也能够预感到,观众一定都倒戈了。
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王世风之前说的‘水土不服’是什么意思了。
客场作战确实吃亏啊。
这下面要怎么搞?以退为进先人个怂,弄个知错就改的人设?
乌烛骞眉头紧锁,脑中开始疯狂转动,寻找解决方法。
“不过你刚才问我是基于什么情况写的这首歌,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其实这里面确实有个故事。”王世风揉了揉被聚光灯照的发酸的眼睛,准备等下给节目组提个意见。
你们正面的聚光灯不要一下子都照过来啊,很刺眼啊!
这首歌竟然还有背后的故事!?
不明真相的观众们正被王世风刚才那番真情流露,搞的有些破防时。
听到这个消息后,莫名的有些期待起来。
喜欢音乐节目的观众,大多都是文艺青年,不管是真伪,总是多愁善感的。
歌曲不好听没关系,但是如果有个不一样的创作背景,有了情怀加持后的歌曲,那听起那就肯定不一样了。
大多数艺术这东西就跟钻石一样,本身或许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但是你如果跟一些高价值的东西捆绑在一起,那就身价百倍。
文物为什么有价值?不是因为材料年代久远,而是文物背后所赋予的历史含义。
艺术品为什么有价值?不只是因为作者技艺精湛,更是因为创作背景带来的精神价值,以及后人附加的‘品味’‘稀有’‘格调’等属性含义。
文艺作品的价值也是如此。
对于钱长明这样一个主持文艺工作十几年的老掌舵者来说,这些道理他自然懂。
但是一个故事能够救活一个‘辣鸡作品’,这种事情原本他是不相信的。
一个作品能够被冠以文艺的内核,除了创作背景之外,对于作品本身的质量是有一个基础标准的。
不然每年夏国踊跃出各种行为艺术的书法大师,绘画大师,以及养生大师岂不是靠着讲故事就能翻了天?
但是现在看着镜头后面的王世风,结合他之前对《毛毛歌》进行的各种烘托,铺垫,似乎确实让很多人改观了。
如果这首歌真的加上一个故事,那说不定真的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虽然他依旧觉得,这事儿有点荒谬。
“没想到,王老师小时候的生活如此艰苦,我一直以为他的家庭条件还可以,不然很难培养出这样气质才华出众的人才。”钱长明看着直播画面,不禁感叹道。
此时办公室内,还有匆匆赶来的蒋芸。
她不是专程来帮王世风撑场子的,是来找钱长明聊一聊后面合作的事情,顺便把已经出版的书,给他们过目一下。
还有就是刚被叫过来的刘汉卿,听到王世风这番言论,他深有感触“我之前就说过,王世风的想法很奇特,但是这种奇特我一直都琢磨不明白,听了他聊自己的过去我才知道,原来那种奇特,就是接地气,怪不得他总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得到这么做观众和粉丝的认可。”
“接地气?”钱长明若有所思了的摸了摸下巴“不错,不管是他在直播节目的风格,还是在舞台上的表现,确实没有文艺界那种飘忽感和理想化,反而都是一些比较刺耳且现实的言论。”
“或许,夏国的文艺,一直以来过于依赖国际标准,让其丧失了本土化的传播力,水土不服,这个形容很巧妙。”刘汉卿也认同的点点头。
“确实需要好好反思一下这个问题了,老刘,接下来你在学校让你的学生们这针对这个话题经行探究,然后我们夏视配合开个内部会议讨论,说不定会有所获。”钱长明正色道。
“《论文艺作品与受众群体背景的关系》,这个话题怎么样?”刘汉卿眯起眼。
听着两位大佬因为王世风一番话,就要布置如此重要的任务,蒋芸莫名有些心虚。
虽然她也被王世风这番言论打动,但是以她对王世风这个人‘浅显’的认知,恐怕这些话,真实目的并没有两位大佬想象的那般严肃。
“确实没想到王老师的童年竟然过的如此艰辛,小蒋啊,王老师的家庭背景你应该了解吧,你作为领导和老板,可千万不要委屈了人家。”钱长明转头对蒋芸说道。
“额,钱叔叔,他的家庭背景也没您想象的那么艰辛,而且我也没有亏待他。”蒋芸讪笑道。
何止没有亏待啊!
几乎都快被他掏空了!
“小蒋啊,就像人家刚才说的,不是所有人出生时都有你那样的优势,你是城里蜜罐子里泡大的,他是乡下泥里打滚长起来的,你不能因为人家现在有了成就,就忽略他以往的遭遇,这样的男人看似坚强,实则更需要关爱。”钱长明板着脸,拿出长辈的架势教训道。
“钱叔叔,他的家庭背景真的很简单,至于乡下那段,我怀疑并不是他的亲身经历。”蒋芸无奈的解释道。
“哦?他不是农村长大的孩子?”钱长明一怔。
“嗯,他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蒋芸点头道。
嘶那遭遇岂不是更艰辛了?
钱长明和刘汉卿闻言,相视一怔。
演播厅内,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准备聆听王世风的故事。
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影响了这莫名肃穆的氛围。
王世风在台上踱着步,面色有些复杂,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
似乎这个故事,对他的情绪影响极大。
这更让观众好奇,这首歌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能够让一个男人,如此纠结,难以启齿。
但是他们用光了自己的想象力,也想不到,关于‘毛’能有什么震撼人心的故事
“可能对于正在观看这档节目的大多人是来说,与乌烛骞老师一样觉得‘毛发’是一个常识性的知识,也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生理特征。”终于,王世风停下脚步站定,缓缓开口。
“但是其实,各位所认为的常识,对于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来说,是异类,是差别,是歧视,是偏见甚至是耻辱。”
王世风的语气平缓,但是内容却让人莫名的心脏一紧。
“我换个比喻,各位可能会更加直观,就如同大多数人的生理第一次发育一样,女孩子的第一次月经,男孩子的第一次变声,大家回想一下在同龄人中那时的你,是不是也因为这些‘常识性’的变化,而遭到同龄人的嘲笑和歧视?是不是遭到了父母长辈的漠视与敷衍?”
王世风说完,所有观众瞬间就有了代入感。
是啊,多少女孩子在第一次月经是担心自己得了癌症,躲在被子里泣不成声,不敢告诉父母,直到衣服脏了被发现,然后受到母亲第一次科普。
但是这种科普也是点到即止,因为大多数家长也无法解释清楚,更不知道如何正确的教导,这让女孩子们每次在学校时,更会遭受难以启齿的嘲笑与歧视。
但是大多数人以为这种无意识的伤害,会随着时间磨灭或者不值一提,但是作为当事人,这可能会是一生的阴影。
男孩子的变声期更是如此,从稚嫩的同音变成低沉的嗓音过程中,充斥着‘公鸭嗓’‘老烟嗓’这类同龄人的嘲笑,而这个时期的大多数家长也并不知道如何帮助孩子度过变声期,因为他们觉得这就是‘正常’变化,到时间了自然会好。
于是有些运气不好的孩子,声带受损从伪公鸭嗓,变成了真的公鸭嗓,大概率会影响到后面的人生。
而这些伤害和阴霾,似乎就是因为少数人自以为是的‘常识’,最终导致的。
数亿观众有人深有感触,有人心有余悸,但他们确实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常识,似乎并不是与生俱来或经过学习得来的。
“著名的科学家爱因斯坦先生说过,常识就是人到十八岁为止所累积的各种偏见。”王世风的目光似乎无意识的落在乌烛骞身上。
这让本来已经脸色难看的乌烛骞,脸色更青了。
你讲故事就讲故事,看我干什么!
“而我写这首歌的初衷,就是因为某个朋友的故事受到了启发,他的名字,就叫做毛毛。”王世风收回目光,轻声叹息
“我在年少时,曾经有一个玩伴,我们几乎形影不离,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们不一样了,大约是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忽然发现,我那个朋友的头发,好像开始长到了脸上。”
头发长到脸上?那不就是胡须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观众闻言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懂了,但是转瞬又一惊。
自己似乎又偏见了,六七岁的孩子,即便分得清胡须和头发的区别,但是那也是针对成年人,因为在小孩子眼中,成年人和自己,就是完全两个种类啊。
六七岁的孩子长胡子,别说同龄人了,成年人看了都会觉得稀奇。
“但是尽管如此,我也没有觉得异常,直到我那个朋友脸上的头发,越来越长,其他的小伙伴们纷纷叫他怪物,大人们也都让自家孩子疏远他,渐渐的连我都觉得,他似乎真的变成了怪物,因为我觉得,他和我们都不一样。”王世风眼眸低垂,深邃的眸子里包含着亏欠与自责,语气沉痛
“后来,我那个朋友遭受到了多次同龄人的嘲笑与攻击,他们用石头砸他,在他的书包里扔垃圾,天天骂他是怪物,终于有一天,他没有再来上学,同龄人都在传,他其实是只猴妖,被抓去动物园了,也有说他跑回山里,总之在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说到这里,王世风的声音有些顫抖。
观众们开始怜悯,开始心疼那个因为长了胡子就受到如此伤害的小孩子,他才六七岁,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做错,却承受了如此大的恶意。
只是因为,他长了胡子?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将他遗忘,直到我上初中,我自己嘴巴周围开始冒出了绒毛,我突然开始害怕,担心我也会变成其他人口中的怪物,被嘲笑,被攻击,于是我开始着急,
我向长辈询问,他们告诉我这是正常现象,但是我不信,如果是正常,当初他们为什么不包容毛毛的存在?一瞬间,我觉得大人的话也不是那么可信,于是我开始收集学习关于毛发的知识,
在学习中我终于知道了,我长胡子的原因,也知道,毛毛为何小时候脸上长头发的原因,其实毛毛得了一种病,叫做先天性多毛症,同时也知道了一个特殊的小众群体,叫做‘毛人’,他们就是患有这种疾病的人群,但是因为稀少,不为人知,甚至在上个世纪还被当做是异类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