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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bsp&bsp只有那个男人的名字,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经常站在父亲身边,让父亲露出忧愁目光的那个男人。
“你还好吗,&bsp&bsp小鸟。”
回忆被舒尔金的声音中断,&bsp&bsp神代以知抬起头来,对上了那双毫无波动的冷淡的金眸,脸上的笑意不再,&bsp&bsp眼睛里染上了怒意。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他没有那种过目不忘的超级记忆力,没办法把十多年前的事情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但也不会连父亲副手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安定。”舒尔金歪了歪头,&bsp&bsp完全没有因为他态度的变化而生气,好脾气地回答道,“你中途醒了一次,&bsp&bsp我又补了一针。”
神代以知盯着他的眼睛,&bsp&bsp金色的眸子更偏向冷色调,冷淡且理性。
是真的。
神代以知垂下了眼,纤长的羽睫遮住了视线,或许是安定的副作用,他感觉脑袋有些疼。
“欸——”舒尔金在他的笼子前跪了下来,双手抓着笼子的铁杆,&bsp&bsp语气莫名地有些兴奋,&bsp&bsp“你忘记什么了吗?”
——不是忘记,而是想起了什么。
他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bsp&bsp更多的就想不起来了。回忆像是一团迷雾,即使走近也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小块地方,&bsp&bsp伸出手就会被记忆吞没一样。
无法忽视的是随着记忆翻涌出现的感情。
[我希望以知能活下来。]
忽然脸颊上接触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bsp&bsp神代以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bsp&bsp抬起头看到了舒尔金的手伸了进来,用极轻的动作在他脸上抹了一下。
“你哭了吗,小鸟。”舒尔金笑着说道,将手收回到眼前,看着指腹上的一点水渍,伸出舌尖舔掉,“嗯,比想象的要好一点。”
“……”
“果然小鸟哭起来也很可爱。”舒尔金站了起来,神情竟诡异地有些温柔,“你想到什么了。”
“你觉得是什么。”
神代以知抬起头来看着他,天花板的白炽灯被舒尔金的背影挡住,看不清他的脸。
“你为什么要叫我‘小鸟’?”
舒尔金沉默了许久,手伸到了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
然而在他取出来之前,坐在地上的神代以知先一步举起了枪,黑漆漆的枪口指着他的眉心,青年的鼻尖有些红,眼神却十分坚定。
“虽然不知道你对我的好感从何而来,但是你未免太信任我了。”神代以知说道,对方似乎是真的很厌恶他胸前的那个乌鸦领带夹,连身都没搜,“你明知道我是萨泽拉克。”
代号成员萨泽拉克,就算真的动手杀人也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脱罪。
舒尔金松开了口袋里的东西,双手缓缓地举过头顶,仍旧用着对他来说有些怪异的温柔眼神看着他。但那目光却又不像是在注视他,而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或者世界。
“放我出去。”神代以知没有对这样的神情心软,冷淡地说道。
舒尔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弯腰将笼子的门打开。
神代以知举着枪从里面走出来,没有一丝地松懈,他靠近了舒尔金,抵住了他的后腰。
“我是混血,有一半的俄罗斯血统。”舒尔金忽然说道,回答了神代以知不久之前的另一个问题,微微侧过脸露出微笑,“所以要我稍微弯下膝盖听你说话吗?”
之前在横光悠斗的房间里,舒尔金在他面前一直是驼着背的状态,如今站直了,才感觉出对方在身高方面的压迫感。
不愧是俄罗斯血统,肯定已经超过一米九了吧。
神代以知仍旧保持着冷漠的态度,根本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反应“那批药物在哪里,带我过去。”
“这种粗暴的性格与纤细的外表真是格外的不搭调,是和别人学的吗?”舒尔金说道,眼睛也弯了起来,“啊,我想起来了,你是琴酒的……”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他听到了枪上保险的声音。
“哈哈,生气了啊。提到琴酒就生气,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呢。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是这么多年你身边唯一的人……真好啊,要是我来养育你,你也会这么喜欢我吧?”
“那我还有命活到今天?”神代以知沉默了几秒,还是回答了对方。
他不介意和舒尔金聊几句,舒尔金是个行为难以预测的疯子,可的确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即便是在他昏迷期间,连枪都没收,明明说着要用他来交换自己的命,却对此时被挟持的事毫无感觉。
但他还是考虑了一下舒尔金的问题,如果是琴酒对他提出要求,他大概会什么都不问直接照做。
当然g哥肯定不会让他脱衣服就是了。
听到他的话,舒尔金笑了一声“是你的话,肯定可以。”
神代以知扯着嘴角露出冷笑,舒尔金的话明显有深意,但是却不肯告诉他。
“我是二十年前加入组织的。”舒尔金转过身,毫不在意枪口顶在自己脑门的事情,用一张看起来比神代以知大不了几岁的脸说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诸伏景光按掉手机,或许有些不合时宜,他突然觉得,作为一个各种方面都十分出名的组织,至少在新人指导方面还是合格的。
面对无从下手的锁,他刚刚在新人手册上找到了基础开锁教程,并且通过十分钟的学习,他真的打开了这道锁。
他,诸伏景光,日本公安,通过犯罪组织发的员工新人手册学到的知识,成功缴获大批量的致幻剂。
什么黑色幽默。
诸伏景光苦笑了一声,在检查过周围没有问题后,只身走了进去。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个保险箱,这个东西他熟练多了,很轻松地打开来,里面放着厚厚的一叠纸。诸伏景光估摸了一下厚度,大概有□□百张,每张上面都用切割线预设,分割了二十张邮票。
诸伏景光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沉静地呼出一口气,戴上手套,将这里面的东西转移到他带来的手提箱中。
处理好所有的痕迹,诸伏景光按照原路退回去,重新锁上隐藏房间的门时,“是不是太简单了”的念头一闪而过。
然而他却一直很顺利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从始至终都没有人阻拦。这让诸伏景光对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潜伏两个月的行为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箱子原来还要想办法交给警方,现在直接给以知就可以了,销毁毒品这种事还是官方更妥帖。接下来就是舒尔金了。
不知道以知那边怎么样,他来到这里潜伏之前,组织与他的联络人,同时也是将他从底层人员中提拔起来的琴酒告诫过他舒尔金很擅长催眠。
催眠这种稍微带了些玄学的科学,诸伏景光在被派去卧底前,也接受过相关的训练,几乎不会被影响。但能让琴酒特意提起的,或许比他见过的都要厉害。
诸伏景光按照原路返回,将藏在通风口的两个男公关又拖了出来。被这样剧烈地搬运都没有醒,诸伏景光的心情更有些复杂了。
要是早知道这里都是些这种普通人在看守,他的任务应该很久之前就结束了。
——如果这里都是些这种水平的普通人,他可以换一条路。
诸伏景光在通风口静止片刻,跳了下来。眼睛中是对自己能力信任的绝对冷静,并不是多此一举,而是能够有实力制造出如此多药物的地方,定然还有其他不对劲。
他小心翼翼地潜行着,周围的任何声音都逃不过苏格兰的耳朵。
比起诸伏景光,他觉得自己此刻的状态应该更像是苏格兰,并非立场,而是决心。
他灵巧地躲过一路上的摄像头,根据自己的经验,对每个分岔路口进行分析判断。他正是这样谨慎地找到藏药品的地方的,也能按照这个方法找到其他的东西。
“控制室。”诸伏景光轻声念出了挂在门上的牌子,门是虚掩着的,看上去就是个陷阱。
但控制室这三个字实在是太有迷惑人的本钱了,如果是真的,这里就是能观测到整家店的绝佳位置。
诸伏景光并未犹豫,他直接推开了门。
巨大的墙面上镶嵌着各种小块的屏幕,每一个都对应着楼梯间或者房间的一个画面,歌舞伎町之外,到街上,还有店附近的一条街。
有大量的外来车辆停驻在那里,作为正规出身的公安,诸伏景光立刻就认出来那些车的共同特点。
外面还在下着雨,雨天的歌舞伎町和往日一样热闹,正因如此,才充斥着一种悲哀的氛围。
这些明显应该是由政府监管的位置,这里都有相应的画面监控。
诸伏景光的视线在屏幕中不断地寻找着,终于在其中的一个里,看到了神代以知。
幼驯染手中拿着枪对准着一个白色半长发的青年,对方举着双手,露出笑容对幼驯染说着什么。
舒尔金。
神代以知抬起头看着对方,最终缓缓地将手上的枪放了下去,跟着对方一起离开了那个房间。
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格的画面,视线跟着到了旁边,两人到了走廊上的画面。
两种可能。
舒尔金那里有什么以知在意的事情,所以主动和他离开。
以及,已经没办法反抗,所以被迫和对方离开。
诸伏景光此刻愈加冷静了,握紧了刚刚从男公关手中收缴的左轮□□,后退了几步,将整个屏幕尽收眼底,通过这种方式来找出一个最合适的路径。
以知从始至终都低着头,额发遮住了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也让诸伏景光无法判断他是否还清醒。
目的地似乎是楼上,上面还有什么吗?
忽然一股冻彻肌骨的寒意,从后背攀爬了上来,危险逼近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心慌感愈演愈烈。即便是刚刚看到以知被舒尔金带走都还能沉稳下来冷静思考的诸伏景光,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警报都响了起来。
他正对面的是这个房间的监控,从斜角切入的摄像头如实地反映出房间内的所有景象。
一个身影站在他身后,举起了手中的长条状物品,重重地砸了下去。
神代以知跟在舒尔金身后,随着这个男人在建筑中行走着。